“是……是李老三他们！”吴保国突然认出来，“他们早上掉队了，说要抄近路上来……怎么会……”
赵军眼神骤冷。
这是心理战。
杀人示威，制造恐慌，逼他们乱阵。
“把尸体放下来，厚葬。”赵军沉声道，“谁也不准喧哗。这是敌人在吓我们，谁要是被吓破胆，就等于帮了他们。”
他声音不高，却如铁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众人强压恐惧，派两人攀岩取尸。赵军则继续盯着前方。
果然，就在众人注意力被尸体吸引的瞬间，前方雾中猛然爆发出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来了！”林娴敬低吼。
赵军霍然起身，举起手臂：“放??！”
三十多支箭刹那间腾空而起，在雾中划出凄厉的弧线，随即是数声惨叫！
“中了！”
“啊！我的腿！”
混乱中，十几条黑影从雾中冲出，手持长枪、砍刀，嚎叫着扑来。
“迎敌！”赵军拔出猎刀，纵身跳下岩石，“刀斧手上前！弓手换短箭！”
刹那间，山谷爆发出震天喊杀声。
刀斧手列成两排，盾牌在前，长矛在后，硬生生挡住第一波冲锋。一名土匪挥刀劈向宋七，被他侧身闪过，反手一斧劈中对方肩膀，鲜血喷涌。
徐千里开了一枪，黑影应声倒地。
沈秋山手持猎叉，一叉捅穿一人咽喉，抽出时带出一串血珠。
但敌人数量远超预期，足足有五十余人，且训练有素，分三路包抄，明显是想分割包围。
“他们想吃掉我们一段是一段！”邵天鹏怒吼，挥舞猎刀砍翻一人。
赵军目光如电，忽然发现敌阵中有一人始终不冲在前，而是躲在后方指挥，身穿黑色劲装，腰挎双枪。
“那是头目。”赵军咬牙，“擒贼先擒王。”
他猛然吹响口哨??三长两短。
这是预定的暗号。
几乎同时，左侧山坡上响起一阵呐喊！
赵金辉带着二十名精壮从侧翼杀出！原来赵军早料到敌人会封锁后路，特意派他率一支奇兵绕道山脊，潜伏待命！
敌军顿时大乱。
前后夹击之下，土匪阵脚大乱，开始溃退。
“别追！”赵军大喝，“守住阵型！他们还有后招！”
果然，话音刚落，后方巨石堆中突然火光一闪！
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原来敌人在石堆中埋了土雷！爆炸瞬间掀翻三名断后的参贩，两人重伤！
“有埋伏！”张援民大吼。
赵军脸色铁青：“他们根本没打算全歼我们，是要一步步耗死我们！”
他当机立断：“弃骡马！带现金和武器，沿东侧小径突围！快！”
众人不敢迟疑，立刻舍弃物资，背起钱袋，由赵军带队，猛冲东侧一条隐秘山道。
这条道赵军早探过，是猎人私藏的捷径，宽不过尺余，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深渊，极难行走，但也正因为如此，敌人反倒不会设防。
一行人拼死奔逃，直到天边泛白，才终于甩开追兵，抵达一处隐蔽山坳。
清点人数??一百六十七人出发，如今只剩一百三十九人，伤亡二十八人，其中九人阵亡，十九人受伤。
赵军站在崖边，望着初升的朝阳，久久不语。
良久，他转身，走到那九具遗体前，亲手为每人盖上衣裳。
“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他声音沙哑，“但我保证，你们的血，不会白流。”
他抬头看向众人，目光如刀：“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回去。我可以带你们原路返回，送你们到安全地带。但如果要继续走，就得听我的，一步都不能错。这条路，接下来会更难，更险，可能还会死人。我不强求任何人跟我拼命。”
沉默。
许久，邵天鹏走上前，将一袋银元放在赵军脚下：“我跟你走。”
紧接着，张援民、吴保国、沈秋山、宋七……一个个上前，放下钱袋，默默站到赵军身后。
最后，连郭大胡子也拄着拐杖走出来，低声道：“老赵……我服你了。”
赵军看着这一百多人，眼中闪过一丝热意。
他弯腰捡起第一袋银元，扛上肩头：“好。那就继续走。鹰嘴崖、断魂沟，一个都不绕。我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知道??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而他们，才是猎物。”
队伍重新整编，伤者由骡马驮行，武器全部集中到前线。赵军亲自断后，手中猎刀滴血未干，眼神却比寒铁更冷。
他知道，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
而在南岭深处，那名蒙面首领听完败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