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原本雍容华贵的女皇现在沾满尘土的坐在废墟上,失神的喃喃自语。
这里一天前还是繁华的国度,现在就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了。
“不,这里还有幸存下来的族民,还有我们族群仍然存在的希望。”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有些惊喜的回过头去。
“导师!”
“你很惊讶于我还活着?”
一个看起来有些年迈的虫子缓慢的从废墟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全白的长胡子不知被什么揪的参差不齐,紧紧攥着的苍老而又劲瘦的指节中缠绕着几段白丝。
看来他的内心远没有他的表面来的平静。
“是,我也挺惊讶我还活着,我差点以为我要和这个王国一起完蛋了,白色或红色的地刺从地下穿透上来,墙面开始碎裂发出喀拉的异响,建筑一个接着一个坍塌,那些看守我的守卫都被压在了废墟底下,反倒让我这么一个老头子爬了出来,你说是不是?”
“怎么会?”
女皇下意识否认,对于这个所谓的导师他还是很尊重的,在她的心目中,对方永远是她的长辈。
“我当然是欣喜于导师你还活着,毕竟你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听到亲人那个字的时候,那个年迈的虫子看着对方,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你当初怎么没听我的话呢?”
没有多少埋怨,只有一种深深的疲倦。
给个国家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有一半是对方的责任,有一半是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没有教导好对方,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来呢。
“导师……”女皇还想说点什么,但她看着导师抬起手无力的随着风摆了摆,她就住嘴了。
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一个向来唯我独尊无人敢于反驳忤逆的皇,再怎么样贤明都会走向不可挽回的暴君路途,再加上地段封闭,无什么外族流通,那就更加助长了这种肆无忌惮的气焰,所以那些稍微不从者才会引起她的十分厌恶,所以,她的导师才连一句完整的劝告都说不完,就郎当入狱。
不过现在谁能对得起这一片废墟傲慢的起来呢?她所有傲慢的资本都没有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老虫子缓慢的询问,顺便松开了自己一直紧握着的拳,任由断开的苍白胡须彻底从自己的手上滑落。
在听到这一句问题的时候,女皇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她好像回到了那一天。
那个时候这个城市还没有那么大,甚至都不在这里,那个时候一切都很糟糕,比现在好不了多少,饥荒,对生活看不见希望的恐慌,充斥在族群里,没有族虫背叛,但是随时有族虫上吊死亡,他们面对着毫无希望的一生,果断的选择了结束和逃避。
那个时候,这个王国随时处在崩溃解散的边缘,王位更是一个烫手山芋,当时,她的导师就站在王位旁,温和的看着她。
她的导师亲手给她带上了王冠,不是现在头上这顶华贵的,是充满了斑驳锈迹铁制的残破王冠,浓厚的铁锈味甚至飘到她的鼻腔,至于现在那顶王冠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就好像跟着那段艰苦卓绝的岁月一并被遗忘了。
当时对方问出了和现在同样的一个问题。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当时她还有些局促不安,但肩膀上担着的沉甸甸的责任,再告诉她没有时间犹豫了,也没有多少时间思考了,这个王国已经极其可危的站在悬崖边上了,只要稍微再来那么一阵风,就彻底垮了。
所以她很快就沉着冷静了下来,她当时紧紧的握住已经断了的剑,身上穿着残缺的盔甲,然后坚定地回答道。
“迁徒。”她要离开这片他们曾经世世代代生活过现在已经贫瘠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居住下去的土地了,这是一种极其大胆的变革。
他们在不清楚情况,不清楚方向,不明白目的地的情况下就闯入了涌动的风沙里,然后付出了鲜血淋漓的代价,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族人都永远的留在了迁徒的路上,可是那些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
他们最后找到了一片丰饶的土地,也就是这里,最后在这里扎根留下,但是再肥硕的土地也会因为管理不善而失去肥沃,他们几乎快要彻底榨干土地里的价值了,否则他们也不会盯上那个新生的王国。
结果没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待下一步的计划,惨痛的代价就先一步的卷袭了上来。
她有犹豫豫的看着导师,太久的安逸几乎已经侵蚀掉了她智谋,所以她最终也只是交出了一样的答案。“迁徒?”
但这次的答案明显没有让导师感到认同,她看着导师的脸上表现出了肉眼可见的失落,而不是当初那次赞赏的微笑。
“不。”导师再一次的摇了摇头。“我们要求和,我们要向那个繁荣昌盛的王国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