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哎,血脉这个东西还真是---他愿意抱怨就随他吧,毕竟---”
“主子,您就是---当时他就是个奴才,护着小主子是职责所在,再说---小主子他---他也没也能,主子不必自苦,更不用自责,而且,他是她,她妹妹是他妹妹,老奴可听说,在京城,人家可是称老太太的,还和各家交往,以公主的婆母自居,日子过的可不像您清苦。”
窦夫人看着铜镜里自己老去的容颜,她年轻时候,说不上容色无双,起码是个秀气,不然,程大业也不会一停了战事就天天跟在自己身后,买钗子,送布料讨好一两年,那个---她在丫头里面中等姿色都算不上,怎么就---自己还是输了。
“给我把头发通通,我要睡了,明天问问大爷那里,把我的话也带给她,毕竟----那也是他的外甥孙女。”
“主子,哎,那个---您先休息,我看天色还早,要不帮你理一理旧物,前几天您不是说要把这些给大奶奶和二奶奶分一下吗,人老晚上觉少睡不着,不如找些事来做!”
主子过于良善,自己要好好找找牌子,找到找不到的再觉得说不说,至于蟾宫宝剑---这个万不能说,定情信物被熔炼掉,还被情敌取了俗气的名字,这羞辱本是过于打击人,现在还被拿去救人——在程潇已经求过她,并且她应下之后,老嬷嬷不敢想她会多伤心,她心疼主子。
“你有事情瞒着我?”
窦夫人是什么人,不说她们主仆相互依靠数十年,就只在战场和敌人斗智斗勇中拼杀出阿里,看人的本事,要是没有,也活不到今天,老嬷嬷还想搪塞,看着主子射过来的目光,还是缓慢说出自家听到看到的。
“三公子拿了牌子,还有宝剑,老国公给是,大约是怕---怕您这里力有不逮---”
“不是怕我做不到,是怕我不是真心救程六儿,罢了,随便他们吧,他们----以后他们的事情,不用和我说,人,我也不见了。”
窦老夫人整个人灰败下来,老嬷嬷手大力按在她肩膀上以示安慰。
“那往大爷处的传话儿---”
窦夫人久久不动,也不答,就在老嬷嬷以为她也决定随大爷以安定为重的时候,窦夫人叹一口气
“还是去吧,稚子无辜!”
老嬷嬷劝不动,不劝憋屈,强咽下一口气,把程潇在心里骂了无数次,下去安排丫头熬一锅顺气汤——主子年纪太大了,身子一向不好。
程潇一身是血的拖着蟾宫宝剑出来,后面就跟着三十个高手了,他知道程家有隐秘的势力,没有想到这么强,这回他见识到了,他顾不得伤,一路领着这些人,从双方防守最薄弱的地带进入燕廖,按着石昭信上的路线指示一路向北,不觉近一天一夜已经到了离西楼不足三十里的西楼之西,就差天完全黑透,夜色行动了。
萧将军向前行进的这十里地,还是知会了程普正的,程普正见信就大松了一口气,有报备,北境这里,虽然是两方的第一帅将,看似形势紧张,实则有转圜余地,没有到非动刀兵的地步。
“埋锅造饭,今天一个灶上加上二斤羊肉!”
“上次一个灶加二斤羊肉,还是刘训八年前被处置的时候,您可真下本儿了!”
“你就会拿你大帅做消遣,一个灶二斤,都从我私银里出,上回也是,怎么着,不想吃?”
副将嘿嘿笑着,躲避着程普正拍在头上的手。
“我这就下去吩咐,嘿嘿,现在的羊,可是十两银子一只,青黄不接,粮食下个月也来不了,都给我炖嫩点儿,别落了锅,没有羊肉样儿!”
一溜小跑儿,传递暂时稳住的消息,却看到山坡下燕廖人迅速向大周军移动,任他们放烟雾警告都无效。
萧将军这里等待回信,也要安抚等军报的西楼,要知道,即使现在,想要和大周开战,抢些粮食人口的,可不止北院大王一个,更有小皇子极其拥趸,打仗的苦,他们---他就知道打仗能有南人,那边柔美的女人,金银宝器,工匠大夫药材,那些泥地里的断肢头颅鲜血,,轮不到自己的兄弟亲人,甚至轮不到自己在马蹄下,都不作数儿,今天自己压下了这一战,以后,他不敢想。
“将军,有信!”
“程国公来的?拿来!”
“不是,是军情,戈西边境来的,说是要紧的很!”
萧将军心里一沉,展开羊皮卷来看,一眼,就愣住了,想半天,再眨眼,重新看一遍,确实是说密探闯入,他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