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朝徐言山喊道“言山贤侄,你来得正好,快过来。”
徐言山脚步顿了一下,总觉得背上发寒,再一想,有二皇子在,他们总不能当着二皇子的面把他给卖了。若是他们当着二皇子的面给他乱安罪名,他这次一定要好好分辨一番。
说起来,他们还真把他给“卖”了,买方就是二皇子,确切地说二皇子是奉皇命代买方来“看货”的。待族老开口说明来意了,本来就一头雾水的徐言山似乎更困惑了。
把他过继给郡王?他尽管跟郡王差了一辈,可也只比郡王差七岁,他再长一岁就到而立之年了,郡王怎么会挑了他过继?
“这孩子生性忠厚,尽管偶尔看着有些鲁莽,品性倒是不坏。”族老看他一脸呆样忍不住说。
“言山,还不把客人请到家中去坐坐,一直站在巷口成什么体统。”另一位族老催道。
徐言山不敢怠慢,只得先带着儿子回了院子。庄氏见他去而复返,又带了这么多客人来,心里困惑,却还是拿出家里的好东西来帮着招待客人。庄氏比徐言山更懂些人情世故,她尽管不认得二皇子,上茶时仍把茶先递给他,趁机还朝徐言山使眼色,想让他介绍一下来客。偏徐言山还在发懵,根本没发现庄氏的眼色,换得庄氏一记眼刀子也不自知。
这人当着客人的面发什么懵呀,庄氏暗暗埋怨。
“言山媳妇,这位是二皇子,他是为幽明郡王过继你家言山为子来的。”
这下庄氏也懵了,不过她是被这天大的好事砸懵的。她不知道这事到底有多好,但跟族里妯娌走动时,听她们说起过继到郡王府的种种好处,于她来说,最大的一条是至少衣食无忧,别的她倒也不敢想。可是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到她们家呢,庄氏暗想,不解地看向说话的族老。
“怛爷爷,我家言山年纪都这般大的,又是个直肠子,郡王怎么能看得中,您可别说笑了。”
庄氏的话把徐言山也喊回了神,他也跟着连连点头道“是呀。”
几位族长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为首一人欲言又止地看向二皇子,迟疑地问“二皇子,你看……”
二皇子端着庄氏倒的茶,闻了闻便放了下来,若不是父皇把这事交给他,他可不想来这样简陋的地方。来之前,齐暄帝跟他说的很清楚,人选只能是这个人选,他只要去说服那些叔伯兄弟即可,这事在二皇子看来这事再简单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办不好,父皇就更看不上他了。
他目光一冷,朝那位族老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徐言山“你不愿意过继给郡王?”
徐言山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要说过继这事,徐家偶有发生。在徐家众多能生子弟里,总会有一两个兄弟是不能生的或者只有庶子的,为了沿续香火,也就只能过续,有些当家主母也宁可过断别人家的嫡子也不肯把嫁妆和家产便宜了家中庶子。
但过续谁是很讲究的事,两边得先讲好,过继的一方还得给被过继的一方一笔不菲的养育金。这些当然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他要考虑的是什么呢?
“听说郡王、郡王妃甚是威严,小侄懒散惯了,怕讨长辈的嫌。”
“你难道还想懒散一辈子不成?身为徐家子弟,怎能连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二皇子训道。
徐言山一慌,连忙认错,眼前这个年纪比他小地位比他高的人可是他叔叔辈的。
“那你是愿意过继了?”
徐言山迷迷糊糊地点头,“是。”
反正这事他说了也不算,他还是先把头点了再说吧。
“既如此,就劳烦几位伯伯把过继的事安排好了,陛下和郡王还等着回话呢。”
“是。”几位族老恭敬应道。
“本皇子还有其他要事,便不多呆了。”
“是是是,不敢用这等小事耽搁二皇子时间。”
族老一边说道一边送二皇子出了门,徐言山和庄氏自然也跟在后面送客,等二皇子上马离开后,笑得跟菊花似的族老们忽地变了脸,朝他们哼了一声。
“你们怎么就敢答应下来!”有人冷冷质问道。
这种场合庄氏不好插嘴,她又是个嘴笨的,就是插嘴了也不说上什么。徐言山比她嘴更笨,见他们这样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老宅里他莫名挨骂的次数多了,也得出一套法子来。
“要不我去郡王府说说,就说经过长辈教导后,觉得这事不妥,把这事推了?”
“你若不愿,刚才为何不说?”
这个时候,徐言山的脑子倒好使起来了,答道“我没有不愿呀,这不是为了安几位长辈的心嘛。”
他自以为自己的话说的还颇有水平,记得家里幼弟当初拍父亲马屁时好像也这么说来着,他一直想试试,但是对着自己父亲那张脸就是拍不下去。估计是他想下手的部位不对,别人是拍马屁,他是打脸。
几位族老一时无话可说,也知道这个徐言山是个直肠子,不懂察言观色,说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