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轻轻哼了一声,面色倒是好了些,待见到苏离桓只是扭伤脚踝的时候,脸色又难看起来。
这位老爷的骨头没伤到,他这把老骨头倒是快散架了!
富贵人家就是爱小题大做,随便拉个大夫就能解决的事,搞得像出了人命似的!
一刻钟后,刘大夫没好气道“每日换一次药,静养个五六日就能好。”
说到此,他忍不住瞪了朱妈妈一眼,后者笑笑并不在意。
苏溶月吩咐祈雨付了双倍诊金,陪笑道“之前下人失了礼数,还请您多担待。”又仔细问了些注意事项。
她口齿清脆,脸庞带笑,刘大夫也不好跟个姑娘家拿乔,耐着性子嘱咐几句后,就由丫鬟引着出了屋子。
见他走路时肩膀一高一低的,苏溶月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怪不落忍的。
这么大年纪,又是个坡子,难怪人家会发脾气。
朱妈妈小声道“小姐,松鹤堂那边”她出去叫大夫之前,苏离桓脸上还好好的,现在半张脸都青紫了,一看就是被人用拳头砸的,除了秦氏发疯,没第二种可能。
“让人盯紧了便是。”苏溶月摇摇头,表示不用管。
比起别的,她倒是觉得父亲的事比较可疑。
就算车夫犯困迷了路,那也不可能恰好三人同时都睡着了,退一步说,即便父亲和车夫都睡着了,刘氏怎么不跑?还乖乖任苏离桓把她送到庵里去。
以刘氏的性子,只要有一丝机会她必定会逃,反正刘家富庶,根本不愁没银子花,苏离桓也不会因此迁怒苏启这个亲儿子。
从苏离桓的话中,并没发现刘氏有逃跑的迹象。
按照时间来算,马车走的也太慢了些,一来一回,加一块也才三十多里路,他们足足用了五个时辰。
苏溶月越想越觉得蹊跷。她拉着朱妈妈去了廊下,仔细说了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
朱妈妈一听也觉出不对了,昆山就在郊外,他们亥时出发,巳时才回到府里,确实不对劲。“但老爷除了受伤,好像并没有异常的地方。”
“或许他是没发现。”苏溶月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来,她这个父亲啊,有时候粗心大意的可怕。
“小姐,您要不要请世子爷的人帮忙查一查”朱妈妈见四周没人,小心提议道。
她怕有人在背后捣鬼。
苏溶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这些内宅之事,还是不要宣扬的好。”
暗六是卫瑾之的人,自己这边有动静他肯定也会告诉卫瑾之,她不想卫瑾之繁忙之余还要分心自己这边,也不想他知道太多苏府的事。
朱妈妈“还是奴婢先去一趟昆山,顺带看看刘氏在不在庵里。”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苏溶月也没有别的办法,“您悄悄的去,不要惊动到旁人。”
朱妈妈的功夫,比护院要强上许多,她去苏溶月心里踏实些。
不知为何,苏溶月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但愿是她多想了吧。
朱妈妈应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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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闻氏带走后,卫瑾之便将人关在了大兴一个庄子上的地牢里。
说是庄子,其实也不大,和三进的宅子大小差不多,周围住的都是普通农户,很少有陌生人来。这还是他少年时期培植自己势力的时候派人置办的,地牢就挖在他居住院落的后身。
在暗处观察了闻氏半日,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闻氏的确是故意被捕,换句话说,她一直在等待抓捕的人来。
卫瑾之没有急着审问,而是将种种写下来装入信封递给旁边的护卫,让他亲自交到父亲手上,并带来回信。
忙完这些后,他回头看了狄桑一眼“有事?”
狄桑傻笑两声,才支支吾吾说了苏离桓受伤的事情。
卫瑾之听完很平静的‘嗯’了一声,便端起茶杯润喉。心里则在叹气,不知道该说岳父倒霉,还是怪下属办事不力。
狄桑的心‘砰砰’乱跳,脑子里飞速略过十几种处罚,哪种会落在自己身上。他哪儿知道苏老爷那么倒霉,从昏迷中一醒来就滚下了马车,还恰好崴到脚。
见主子似乎有些犯难的样子,狄桑咬咬牙,硬着头皮道“世子爷别为难,属下这就去找世子妃请罪。”
卫瑾之斜了他一眼,“她肯定会问前因后果,你怎么说?”他最近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实在顾不上苏府那边。
“那那属下不能说!”狄桑懊悔的挠挠头,挨罚事小,抓捕闻氏的事决不能走漏出去。
“钱扬现在哪里?”卫瑾之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不相关的。
“他监督侯爷不力,被夫人派去了宛平庄子上摘果子。”侯爷身边的钱扬不就是背锅的么狄桑脑中灵光一闪,自认为非常上道儿的找补道“爷别担心,万一世子妃听到风声就是属下自作主张迷晕苏老爷,还眼睁睁看着他甩下马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