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今晚的话!”
戒嗔冲进来瞧着自己主子。
梁明贤啧了一声:“脾气真大呀……”
“主子,您没事儿吧?”
戒嗔垂下视线,刚才在外面听见噗通声,他差点儿没忍住冲进来。
他家主子闷哼之后,并未呼唤他。
梁明贤扶腰趴下。
“没事,你出去吧。”
戒嗔回头看见那扇耷拉在门框上的门,一阵风吹进来,晚风凉凉的,这间屋子……还能睡吗?
回头看着薄纱之内的人,戒嗔心里有点不明白。
他家清心寡欲的主子,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默默将屋子收拾好退下。
殷清瑶再气,也还记得正事儿。
“既然要上贼船,你总得拿出诚意。你若只是发疯,我不会压上身家性命帮你。”
……
憋着火气从锐亲王府出来,还觉得不解气,对着半空之中打一套拳击发泄之后,才顺着来路钻进黑暗处。
“那畜生欺负你了?”
邵云舒借着微弱的光将她上下检查一遍,殷清瑶甩甩脚说道:“没有,我把他揍了一顿,还把他家屋门拆了。”
“但我就是气,你说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变态的人。还找什么证据,直接把他抓了,他不是暴露狂吗,干脆剥光了游街示众!”
邵云舒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估计是真没吃亏,要是吃亏她就不是这么从锐亲王府走出来,而是背着大刀拖着尸体……
想到那个画面,他打了个哆嗦。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太子书房内。
三人围坐。
面前摊着一张京城的舆图,以及周边兵防布局。
这张图就连邵云舒都没有资格阅览,太子却大方地将图摊在两人面前。
“你们给本宫效力,本宫总要拿出诚意。”
太子拿出诚意是信任。
殷清瑶心中感叹太子的格局,果然能做太子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还记得郑王吗?”
感受着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殷清瑶继续说道:“郑王文武兼备,在郑家出事之前,一只手握住京城大半的兵马,另一只手握住朝廷的钱袋子户部。”
“是以遭受皇家忌惮。”
她这番话跟邵云舒说,跟梁怀玉说,都不会有问题,但现在身边坐的是太子,这番话也敢说出口!
邵云舒暗暗观察着太子的神色,替她捏了把汗。
太子并没有生气,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平淡问道:“然后呢?”
“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吧。”
殷清瑶隐约听说过,但是并不清楚。
“宣统七年春,距今确实有十数年了。”
殷清瑶接着说道,“郑家是我朝建国之后,封的第一个异姓王,也是唯一一个。郑家的权势之大,无人能敌,就连当今皇上也忌惮。”
“所以有人摸准皇上的心思,用了种种手段,帮着朝廷解决了郑家。同时,也让一部分手握兵权的功臣为了自保而交出兵权。”
“如此,空出来很多位置。”
说到这儿,在场两人就都明白了。
“这个局从很早就开始布下了。”
“当年安插在军中的小人物们如今动辄统领数十万兵马,表面上是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朝臣,私底下听令于某些人。”
“军马、军需、军饷,绕一圈,最终国库越来越空虚,钱都去哪儿了?”
太子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想得比殷清瑶想得更深。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他这位堂兄,果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无害。睡在身边的毒蛇一朝苏醒,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算正面对上,一着不慎,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
自从郑王倒台之后,一直有传言说他们梁氏准备过河拆桥清洗朝堂,清除功高盖主的旧臣。
尽管他和父皇想尽办法安抚,但是如忠勇侯、靖海侯、平阳侯等一众军功起家的大臣,仍旧再三请辞,赋闲在家。
他抬举邵云舒,抬举忠勇侯府也不是没有目的。
一方面是笼络人才,另一方面也是昭告天下,他们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抬举殷清瑶,也是为了昭告天下,他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
求贤若渴,不拘出身。
自认历朝历代,没有哪一位开国皇帝能做到如他父皇这般,不猜忌功臣,任人唯贤。
但是,也容易招来祸端。
比如,他们启用的新人里面,有没有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安插的棋子?
现在答案很明确,军中有对方的棋子,朝中估计也有。
这些人可能不是重权在握的大臣,但肯定是一个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