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极必反,盛极而衰。韩厥也是感慨万千,赵氏和郤氏的命运交错就是明证。
没错。智罃点头道:赵氏是先扬后抑。而今否极泰来,又攀上兄长家的亲事,更是如虎添翼。郤氏就没那么好彩头,先抑后扬,攀升至顶部后坠落熄灭,长眠地底。
是韩家高攀赵家。说到与赵家的关系,韩厥仍是一如既往的谦逊。当年,若不是赵衰、赵盾父子,不知我会流落到何处。可能贫病交加或是早已不在人世,哪敢想今日?
兄长也忒谦了。智罃不是很赞成,赵氏衰败,只得赵武一人,能保留住继承人之位全赖兄长,如今又娶到兄长的千金,当然算是高攀。
无所谓高攀低就,只要孩子们相处得好就行。韩厥也不强硬辩解,看到我女儿整日笑嘻嘻的,家中欢声笑语不断,这就够了。从小寄人篱下,韩厥对家庭的温暖十分眷恋。静姝曾是孤儿,赵武也早早失去父亲。有相同际遇的两人在一起,才会懂得珍惜彼此的缘分,更有毅力决心守护好自己的家,这才是韩厥最看重的。
还是兄长开明,孩子都懂事聪明,令人羡慕。说着,智罃的语气竟有些惆怅。
大的还算懂事,小的成家之后还像个少年般意气用事,想来我就......韩厥摇摇头道:令郎聪明伶俐,何需羡慕在下?
犬子资质平庸,只得个老实守礼,偏偏还身多疾病,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智罃才干出众,奈何儿子却平平常常。不过欣慰的是,孙子年纪虽小,见识气度却不输人。
既如此,何愁之有?韩厥安慰道:五个指头还有长短,怎能要求个个精明懂事才华横溢?顺其自然就好。
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智罃甩甩头说道。
对了,前次兄长跟中行偃并肩作战,不知与他配合怎样?韩厥是中军将,中行偃是中军佐,两人同领中军,接触得多,又有并肩作战的经历,所以智罃有此一问。
哦,你那个堂侄?韩厥说道:比从前成熟许多,行军打仗颇有见地。无缘中军将一事过去许久,想来是已经消化想通了。
唉,他跟栾书一同作乱,为此,我多少天没合过眼?堂弟程滑被处死,一干僚属故旧被免职,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竟然还保住了命,保住了爵位名份,想来真要感激新君。
新君虽幼,却异常聪慧英明。他很清楚,栾书才是始作俑者,所以没有扩大打击面。否则,怕是又一番腥风血雨,弄不好他都无法全身而退。不得已,只得退而求其次,减少伤害。栾黡任公族大夫,算是安抚。荀家、荀会得重用,算是抵偿程滑被杀的损失。
杀一批,用一批,留一批,扶持公室,削弱强族,真是好手段。智罃对这位少年君主,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如今已是心悦诚服。
天佑晋国,历经劫难又派了位贤明有志的君主降临,实乃国家大幸,你我之幸。韩厥由衷的感激上苍,如果再是个大肆杀伐的君主,很难想象现在的晋国是什么处境。
正是。现如今宋国诚服,楚国惊惶,郑国不安,诸侯都心向我国,实在是难得的盛况。智罃说道。
令郑国不安的正是智将军啊。韩厥笑着说道:若不是在虎牢筑城,郑国恐怕仍不甘心投向我国。
郑国的反复也是国力所限。再加楚国一直想要中小诸侯国臣服,郑国只得听凭我国与楚国的争斗结果决定立场。智罃无奈摇头道:虎牢筑城,虽能令郑国臣服,但是楚国一定不会听之任之,将来少不得还会有反复。
如此说来,一劳永逸为时尚早。韩厥说道:无论如何,智将军的确立了大功。毕竟,楚国想出对策也需时日,到时我们也会有良策应对。大功谈不上,智罃说道:多亏鲁国亚卿想出这条妙计,在下不过借鉴而已。
智将军过谦。韩厥说道:不过诸侯国人才辈出倒是不假。召集盟会,各国联手出征,光是声势都要吓到楚国了。
是啊,今年在鸡泽举行的会盟不就是?九国会盟,不过——智罃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吴国未至,否则更是盛况空前。
不知是何原因?韩厥问道。
暂时不清楚,还未有准确情报。依我看,应该是与楚作战后需要休整,所以才没赶来赴会。智罃猜测道。
楚国屡屡受挫,吴国替我国出了不少气。韩厥说道。
联吴制楚十余年来,吴国确实帮了不少忙。此次楚国令尹病重去世,多少伤了楚王的心,相信中原又可增添不少太平日子了。智罃道。
这年春季,楚国令尹子重率军进攻吴国。楚军先是攻克鸠兹,之后到达衡山。楚军以子重为后盾,大将邓廖率领组甲车兵三百人、被练步兵三千人向吴国发起攻击。吴王寿梦亲率大军迎战楚军。
双方对战激烈,经过三日三夜奋战,吴国占尽地主之利,重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