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呼喊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
“……哦……没事……没事……”陈风挣扎着压着声音说道。
门外终于渐渐地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然而,陈风头痛欲裂,左半脑铮铮的如拉紧的弓弦,僵硬,刺痛,不停地荡漾着一阵阵的隐隐作疼。脑海里时不时出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一张张面孔,一个个场景,一道道声音,铺天盖地般地钻了进来,如针刺一样。
顷刻间,脑海里,一道白光陡然乍现,像一道白刃一闪而过。
陈风的身体一个强烈的抖动。他捂着头,除了痛还是痛,想恶心又难受。
一张面孔,一张女人的面孔,凤冠霞帔面容妖娆而妩媚,体态既优雅又美丽,浮现在陈风的心头。
他脸上不断地抽搐,感觉很奇怪,好像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看到这张面孔,他就攥起了拳头。陌生的是瞧着这道面容,他就恨得咬紧了牙齿。
想着这场景中陌生人物发生的一幕幕充满血腥的残忍片段,陈风觉得非常奇怪。
这是什么鬼,思维竟然这么混乱,是神经衰弱,是精神分裂,亦或是这幅躯体残留的一丝记忆,还是天外来客?
一幕幕片段,不连续,也不成体系。
想了一会儿,但是,陈风除了迷茫一无所获。
他感觉像梦,又不像梦,像发生过的事实,却又没有感受。
他把身体紧紧地抱在一起,再次蜷缩了起来。因为他感觉火热的心里渗透出一丝丝的寒气。
他把绷紧的僵硬的身体又一次俯身没入了飘满花瓣而烟雾缭绕的水中,感觉里面很温暖,温暖的像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却又是那么冰凉,凉的让自己逐渐地回复了清醒。
粉红的花瓣飘在水面上,如泊在湖面上的一叶叶扁舟。花瓣下是一团膝黑的长发,很黑很黑,又乱如麻。
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大汉矫健地跨进了门,后面跟着一个笑眯眯的貌似人畜无害的胖青年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关老爷好,关少爷好!”门口小二屁颠颠地跑上前去点头哈腰的满脸堆笑。
来者正是关家父子。但是,一老一少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老爷,少爷。”胖掌柜跑上前来说道。
两人淡淡地抬起眼。
胖掌柜伏着身体在中年大汉耳畔低声耳语了一番。
品味着胖掌柜的低语,一老一少对视了一眼,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听完二话不说向楼上迈去。
走进楼上的雅间,见优雅坐在那里正一边听着书童讲话,一边品茗的李秉成好像察觉了有人进来一样,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关山月慌忙弯腰抱拳快步上前笑着说道:“让李公子久等了,赎罪!”
“小山拜见李大人?”关家少爷抱拳鞠躬说道。
“关老爷子,关少,这些繁文缛节虚礼用不着。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商量?”李秉成拿着折扇笑着说道。
“嗯……是为了施粥?”关山月抬头说道。
“坐下谈?”
几个人坐了下来,李秉成言归正传说道:“今天高兴,我当街承诺了施粥一个月?”
“公子放心,包在我身上,定当办的漂亮又妥当!……只不过……”
“回头,你们和李兴合计一下。都是自己人,关老爷子有话不妨直说!”
“恕我直言,一个萍水相逢的贱民无尺寸之功,何德何能,竟然劳烦李公子如此敬重?”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悦举于版筑之间,百里奚举于市。英雄不问出处,唯才是举,我大顺才能国泰民安!”
“公子,恕我直言,姓风的,有没有才能暂且不论。为了一群流民,我认为眼下光景花费一个月的人力物实在太浪费?”
“今天,我很高兴,与民同乐,未尝不可。何况我觉得这里流离失所的人太多,救济一下原是应当!”
“公子宅心仁厚,爱国爱民。吾等着实敬佩。然此等卑贱草民,纵使照顾有加也未必感恩戴德,只是白白浪费了粮食罢了……”
“这话大错特错,是人就有活着的权利,活着不是错。错的是为富不仁,见死不救残害百姓。这只会让更多的老百姓寒心。人若寒心了,九头牛都拉不回。”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打断了关山月的话。
“风大哥,瞧这一身打扮,器宇轩昂啊!快,大家都等着你入席呢?”李秉成笑着起身迎接说完又对身边的人说道,“去请金姑娘过来?”
话一入耳,关山月脸上蒙上了一层霜,目光里透出一股匕首般的寒气飘向门口,凝视着阔步走进来的这位个子既高挑又俊朗的讨厌的人。
但见这人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健硕的身上背着一把黑布包裹的紧紧的一把兵器,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自己走来。目光炯炯有神好似燃烧的两团火焰卷了过来。
穿的再好,仍旧让人生厌。背着把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