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小吏,混迹于底层,看到过各种黑暗的地方,相比对此自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比起那些身居高位,习惯于夸夸其谈的文人们,可能更直至本质。
刚才刚刚表明自己心志,汪文言知道,此次自己要拿出一些真东西了。
于是不再犹豫,拱手道。
“以微臣看来,分为思想和财政两方面。贫富不均,富者坐拥良田万亩而不纳税,贫者无立锥之地却要被各种苛捐杂税压迫盘剥。此乃财政。”
汪文言的话真是说到朱由校心里了,点点头,鼓励道。
“继续说下去。”
汪文言偷看一眼朱由校,发现说到百姓被压迫盘剥的时候,陛下竟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心中不由感叹道,陛下之心胸可容天下,这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啊。
心中更是认定了要生死追随的想法。
得到鼓励后,继续说道。
“以臣之见儒学已经到了最鼎盛之时。此绝非益事,虽已达鼎盛,前方却已无路可走。不满陛下,我大明有识之士也时常思索儒学前路究竟在何处。历朝历代反复罔替,从无有世代永存。”
“于是,本朝才有了阳明先生,才有了心学的发扬光大。然而如今看来,心学亦无法中兴我大明。对此微臣也时有苦苦思索,却依旧一无所获。”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所接受到的信息都是土地兼并,收不上税等等这样使得朝代灭亡的理论,却从来没有从思想方面去思考,朱由校来了兴趣。
“爱卿详细说说。”
组织了一下语言,汪文言说道。
“如今天下文人其实心里皆迷茫不知前路。而且如今我大明发展至此,存银百万两白银者亦不在少数。为官者月俸不及说书先生十日多。”
“在如此境遇下,心中无思想,外有金钱诱惑,吏治焉能不。从而致使我朝令不出京城,便无甚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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