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远方仅存的一点余阳,心中竟透出一丝恐惧。
席庄周看得入神,夕阳残红,红得似血,心中视乎有所思忖,手指一掐,口中念念有词,默默地在批算。
师父。常远心思缜密,看着这天空的景象,心里竟冒出一丝凉意。
常远本身虽深谙玄学,但对于观星推算之术少有涉猎,觉得此景颇为蹊跷,又见师父驻足观望,故而张口问道。
席庄周停了手上和口中的批算,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此卦不明,我也看不透其中深意,只好随遇而安,走吧。
众人走到主峰偏殿,偏殿不比玄清殿大,故而大部分弟子只能在外候着,只有少数弟子方能进去。云枢高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脸色愁容。
掌门,您怎么出关了?席庄周有些讶异道。
史一帆淡淡道:是我请掌门出关的,眼下事态复杂,牵扯众多,必须要由掌门亲自决断。
席庄周觉得史一帆小题大做,心中不悦。
云枢心里也清楚,此事虽大,但也不必立刻由自己亲自出面调停,想来史一帆想快速快决,缓缓道:无妨,门派里发生如此大事,我这闭关也坐不清闲了。
岑凌岳在云枢闭关时打理主峰事务,各首座不在山上时,更是主掌全局,却没想到发生此等命案,双腿一跪,低声道:师父,弟子有负师父所托,打扰师父闭关,弟子罪该万死。
云枢右手一抬,缓缓道:此事我也听说了一些,与你无关,起来吧。岑凌岳低着头,缓缓起身退到一边。
云枢看着众人,缓缓道:此事牵扯主峰、抱月峰及铁掌峰,事关重大,依我之见,为了避嫌,我们三方都不宜主持这次的审议。慕师姐已在回山路上,这次会审由她主持,两位师兄没意见吧?
慕馨瑶虽为女流之辈,但稳重得体,见识不凡,史一帆和席庄周心存敬畏,自然没意见。
此时慕馨瑶正走进偏殿,贝清漪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急步走来。
掌门,请恕我无礼之罪!慕馨瑶欠身一礼,她从来没有如此急色匆匆。
云枢道:慕师姐,正说到你呢。此事由你主持,有劳了。
慕馨瑶淡淡道:哪里,掌门有命,我定当遵从。然后转身面对众人,神色严峻,颇具威慑力。
我刚回山,此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凌岳,你将事情始末细细道来,我也好从中了解事情经过。
是。岑凌岳缓缓道:今日酉时三刻,据巡山弟子来报,在山下发现两具尸体,经确认乃是主峰弟子郑昕及执法堂弟子周冲。两位师弟尸体僵硬,由僵硬程度可以判断,已经死亡近一天,应是昨日的戊时以后。昨日两位师弟均无外出任务,照理说应该待在山上。可据守山弟子反映,在戊时曾见二人结伴下山,去向不知。
天剑玄宗虽没门规限制弟子不能擅自外出,但仅限于昆仑山附近,两人又是主峰弟子和执法堂弟子,故而守山弟子也不敢多加询问。
慕馨瑶道:可知晓两人为何下山?
岑凌岳把左小右约战郑昕的事说了,慕馨瑶看向左小右,道:左师侄,他二人是不是去赴你挑战之约?
左小右从席庄周身后走了出来,对着慕馨瑶道:是。
在场弟子一阵低嘘,没想到有人敢在山下私斗,实在胆大包天。慕馨瑶神色微变,看来忧心这爱惹事的左小右,继续追问道:那你可否说说昨晚约战之事?
左小右问心无愧,就把昨夜私斗的经过说了一遍。
慕馨瑶听罢低头思忖,云枢沉默不语,史一帆半信半疑,席庄周双目微闭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偏殿内陷入沉静。慕馨瑶开口问道:你当真只和郑昕交手?
左小右点了点头。
此时岑凌岳补充道:启禀师伯,郑昕师弟的尸身上,确实受过两处内伤,一处是致命,另一处,恐怕是左小右师弟留下的。而周冲师弟身上,就只有一道致命伤痕。
他检查过郑昕身上的伤痕,故而清楚明白。
慕馨瑶微微点头道:嗯,凌岳你倒是细心。然后接着说道:结合郑昕身上的伤痕,可以得出结论,左小右所说私斗之事,并无说谎,再者以左小右的修为,不足以杀死郑昕和周冲。掌门,两位师弟,眼下证据不足,不足以断定左小右杀人之罪。依我之见,凶手另有其人,你们意下如何?
他们也有可能被偷袭,面对熟人,或许疏于防备。史一帆率先发问,虽没有左小右杀人的铁证,但也不排除杀人的可能。
慕馨瑶反问道:那请问一帆师弟,左小右为何要杀死同门弟子,他有什么企图?
史一帆冷冷道:或许他是一时冲动,失手杀了郑昕,又怕周冲揭露他的罪行,故而杀人灭口。
席庄周缓缓睁开眼睛,道:一帆师兄,你的推测恐危言耸听了吧。史一帆冷眼道:冲动杀人,毫无征兆,怎么不可能。况且死的是我的弟子,我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