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狗跑得快,俺们要是再不跑,待会儿就死定了!”
“俺这次就想着跟过来抢几贯钱,可不能把命给丢了!”
“……”
不知是谁先叫嚷了起来,很快,不少炮灰纷纷鼓噪着要跑,但是很快就被脱了盔甲,混迹在炮灰中的山海军士兵给拦住了。
“有甚可怕?又不是让你们去挡女真狗!”
“等女真狗近了,你们就可以往两边跑了!”
“有山海军在,鞑子有什么好怕的!俺们山海军的铳子和霹雳弹可厉害着呢!”
“都站好了,不要乱跑,你们又不用上去厮杀,等会儿还能有肉吃,还有赏钱拿!”
……
站在最后面的辅兵们也在主官的命令下,朝着前面躁动不安的炮灰亮出明晃晃的刀刃。
他们比起那些乌合之众更有纪律,很多人也见识过火器的威力,对于女真骑兵的恐惧也更小。
与此同时,一直卧坐在地上的鸟铳手在各自中队长的吼声下,迅速起身,利落的取出火绳嵌入龙头,将火绳点燃,并端起手中的鸟铳对准前面的炮灰。
在山海军士卒的弹压下,炮灰的鼓噪被迅速压下,在明晃晃的大刀和黑洞洞的铳口威胁下,许多人纷纷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山坡上,朱云看着着逼近的敌骑,女真骑兵头盔鲜血般的红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帮鞑子哪里来的?”
最初接到女真骑兵袭来的消息,朱云吃惊不小。
曷苏馆军帅司的主力已经在镇东关下嗝屁大半,自己一路北上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抵抗,而且搜集的情报也心思东京路地区,驻扎的金军人数少的可怜,而且多是本地汉儿和渤海人组成的地方守备部队,战斗力也是费拉的很。
辽河以南,真正的女真兵也是少的可怜,一个州城撑死也就十来人,甚至一些县城压根就没有女真兵的踪影。
为何会有一支成建制的女真兵,突然杀了过来?
这些杀来的女真骑兵,戎服袍之下都是清一色的铁甲甚至锁子甲。
这种水平的装备,比起徒单拔改的直属谋克骑兵,那是只强不差!!!
举起千里镜,朱云眉头紧皱,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迎风飘扬的大纛之下,一名全身披挂,挥舞着战刀,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的金将。
那名金将身形壮实,铁兜鍪下是一张通古斯大饼脸,脸上有着纵横交错的疤痕,看上去显得很是狰狞,浓密的髯须大大一把,盖住了半张脸。
披挂在金将身上的银光闪闪的铠甲,银白甲片的表面装饰华丽,在冲锋的金军骑兵中格外显眼,逼格比起徒单拔改那家伙身上的盔甲还高。
“这家伙的级别定然不低。”
朱云放下千里镜,脸色冷峻的摇了摇头,又朝身旁的吴大飞使了个眼色。
若是训练合格的步兵,占据有利地形,面对轻骑冲阵自然是没半点压力。
但是轮到这些纪律几乎为零的炮灰们,能坚持到现在都没出一哄而散,都已经很难得了。
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骑兵,炮灰们无不是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兵器,呼吸也变的急促了起来,额头上逐渐分泌出了黄豆大的汗珠,不少人的双腿甚至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稳住,稳住!不要跑!!!”
混在在炮灰中的战兵和后排的辅兵大声的吼叫着,不断提醒炮灰们。
上百骑兵的冲锋在平地上如同惊雷一般,蹄声所至,令人倍感压抑。
一些神级紧绷的炮灰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手中的兵器甚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频频回头,却迎来身后战兵吃人的目光。
如利箭般直剌向前方的女真骑兵,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一百五十步,一百四十步,一百三十步,一百一十步……
“发信号!”在女真骑兵即将冲到一百步位置的时候,山坡上响起一声爆喝,一面如同用鲜血染红的红旗在枯黄的树丛中来回舞动,随风飘扬。
舞动的红旗在遍地枯黄的山坡上格外引人注目,还在竭尽全力弹压随时会崩溃的炮灰的战兵,见到这一幕纷纷如释重负,随即一声声粗大的嗓门在炮灰中响起。
“快跑,往两边跑!!!”
“别愣着,现在可以跑了!”
“别往后面跑,按之前说的,往山上跑,往河边跑!!!”
……
粗大的嗓门声在炮灰们的耳中,犹如天籁之音,处于崩溃边缘的炮灰们齐声发喊,纷纷攘攘,一哄而散,丢下手中的兵器,朝着官道两侧狼奔豕突,有的人甚至慌不择路,竟然一头扎进身后辅兵的阵型中,但很快就被手推脚踢的赶到两边去。
“你们也赶紧跑吧!”
监督辅兵的主官见炮灰们大多往两边逃窜,赶紧对着辅兵们吩咐了一声。
一直处于紧张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