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衣术士负手面西,临江而立,初冬的冷风沿着河面放肆吹来,如刀割脸,吹起衣衫猎猎作响。
西斜红日,把他的身影投射在岸上,缓缓拉长。
平静的河面上,一只无人驾驶的小木船,自西向东驶来,如离弦之箭,转瞬即至。
船头上,前后脚交错立着一个与白衣术士逼格不相上下的黑衣术士,背着手,御船随风而来,傲然道:
“老白,别来无恙?”
声音不大,却好似天雷,在虚空中阵阵回荡。打招呼的同时,狠狠秀了一把浑厚内气。
此修为只应修门有,人间哪得几回瞧。
白衣术士无奈瞥他一眼,扭头看向一旁:“老黑,无论多长时间不见,你这装逼的样子都很欠揍啊。”
“怎么,你不服气?想和我练练手?”
黑衣术士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谁要和你这个武痴打架?脑袋有毛病.......白衣术士岔开话题:“你有几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这次大老远叫我来接你,是有什么事?”
黑衣术士跳下船,笑道:“这几年,我人在修门,却时刻思念着红尘的味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一个潮湿温暖的地方里,开开眼界,大展拳脚。”
白衣术士讶然失笑,“也只有你,能将逛青楼说的这么文艺,....对了,到底是有什么事?”
黑衣术士浑厚的声音再次在虚空中回荡:“钱不趁手,叫你来请客。”
白衣术士一愣,旋即恢复正常,没好气的从袖口里摸出一沓银票,递过去:
“一千两,就这么多了,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黑衣术士接过银票,探臂而出,一把拉住他,嘿嘿笑道:“别走啊老白,我想听听这几年俗世中发生的趣事,以及世间有没有出现比较嚣张的高手,不如咱们寻个地方,你和我好好说说?”
白衣术士暗暗挣了一下,感觉挣不脱,遂热情说道:
“也是,几年不见,咱哥俩确实也该喝一场叙叙旧了。”
“这就对了嘛。”
两道身影勾肩搭背,一步三丈,迅速远去。
..........
南灵伯府东厢房,烛火昏黄,张玉郎躺在床榻上,正准备抱着夫人孩子入睡。
抱着夫人,孩子单独在一旁睡。
忽然,云飞烟轻轻推了他一把,紧紧并住腿,示意他稍安勿躁,一旁有人。
张玉郎大惊失色,连忙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正对上小黑炭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小家伙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趴在一旁,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吓我一跳......张玉郎松了口气,回头轻笑道:“没事,他这个年纪,看不懂的。”
床榻旋即轻微晃动起来。
小家伙瞪大眼睛,瞅着眼前一幕。
轻微晃动的床铺如摇篮,很快,他眼皮沉重的打起了架,保持着观望的姿势,下巴搁在床上,脑袋立着睡着了。
良久,小家伙被一阵剧烈的摇晃震醒,脑袋一歪,闪了一下。他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心下不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床榻的晃动戛然而止。
小家伙满意的扁了扁嘴,止住哭声,原地不动,继续睡觉。
少顷,床又开始晃动,比之前幅度更剧烈,他像是一个暴风雨中小船,好似随时都会被颠下床去。
小家伙小胖手挥舞了几下,再次哭了出来,这次声音更嘹亮。
床再次安静下来。
哭声持续了一会,感觉床确实没有再晃动,小家伙这才满意的止住哭啼。
忽然,小家伙感觉包裹着他的被子被凌空提起,放到了另一个地方。
感受着新居轻轻摇晃的幅度,他知道,那是他白天经常睡的摇篮。但那是白天,晚上的话,他是要和妈妈一起睡的。
小家伙当即手舞足蹬,并哇哇大哭,表达出愤怒和不满。
但没有人理他。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充斥在房间里,密骤而清脆,像平时妈妈轻轻拍着巴掌哄他入睡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的委屈得到了关注,止住哭声,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迷糊的睡着了。
.........
青河府,一望无际的河套草地上,一支装备还算精良的军队正在操练。
距离地面三丈高,一处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传令兵挥舞着旌旗,指挥着军队,列阵行动。
在他身侧,李通巍然而坐,俯瞰着整齐划一的军容,沉声道:
“先生,你觉得我们这五万新兵,再练习多久才能具有震慑力,战斗力?”
蔡机摇了摇手中的凤雏版小鹅扇,淡淡道:
“大帅,宝剑锋从磨砺出.....这兵操练的意义在于军纪,使其能令行禁止,如臂使指,与战力无关。善战之兵从来都是战场厮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