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几乎都毁了容。
这段日子，杏花很少出门，也不想着回王姨娘院子里了。
梁妈对她也算恭敬，没有将她撵出去，也没有让她干这干那的。
只不过，也从未让她近身伺候过，只是把她安排到超哥儿屋子对面的那个房间里住着。
之前那个房间是做书房的，可都知道超哥儿是傻的，也就不需要书房了，梁妈找人收拾房间的时候，下人们也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的情况。
“梁妈。”杏花从屋里出来，见超哥儿蹲在屋子角落里一直不动，便走过去。
瞧见他是在看蚂蚁，眼珠子转了转，蹲在了他旁边，“超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傻傻的人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般。
梁妈说话，他好像都会回应。可是自己说话，他却从来都没有回应过。
见他这般，便伸手去拉他的手。
之前她还想着再过几年自己就能离开栾府，出去嫁人了。
现在脸成了这样，不管配什么样的人家都是不能的了。
心里也就安分了不少，想要让栾超宠她一点，这样的话，梁妈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毕竟，即便栾超是个傻子，那也是栾家的傻子，那也是这家里正儿八经的根儿。
被拉了一把，栾超扭过头来，当即便吓得大叫一声，“啊！”
像见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了去。
杏花见此，脸色变了一下，却并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现在都这样了，不搏一下似乎更没有出路。
门外忙活的梁妈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不绝于耳的声音，连忙跑进去。
就看见杏花追着栾超满屋子的跑。
“你干什么？”梁妈怒喝一声，将栾超护在身后，“回你屋里去。”
梁妈大声呵斥一声。
杏花的脸色变了变，“梁妈，我是超哥儿的姨娘，怎么？我还不能跟超哥儿玩一玩了？”
“别说那些废话。”梁妈朝着王跟前贴的杏花肩膀上推了一下，“你若愿意，当初就会老老实实的。你忘了自己当死怎么寻死逆活的了？”
梁妈鄙夷不屑地看着杏花，“别等我发火，回你屋子里去。”
杏花来了这里之后，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被当作人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妈，“梁妈，说不得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凭什么呼和我？”
“你能跟我一样么？”梁妈才说完，就见杏花伸手往她脸上招呼过来。
这是什么事啊？
她活了快一辈子的人了，这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厉害的姨娘。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虽然他极力躲了一下，还是被打到了脸上。
一张老脸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即便扭打在了一起。
好在栾政不在家，打了个七荤八素，杏花便哭着去了王姨娘那里。
梁妈也不是好惹的，当即便拉着超哥儿去了栾大娘子住处一通哭闹。
“大娘子，您要替我做主啊！”梁妈哭着，那声泪俱下的。
她委屈地坐在栾大娘子脚下，“我在府中伺候二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敢动手打我呢？这不是打我，我有什么要紧，这是不把老爷和您放在眼里啊！”
“梁妈言重了。”栾大娘子摆摆手，气定神闲地看笑话，“一个小小姨娘，你别把她当回事就是了。”
“大娘子……”梁妈叹了口气，“若只是打了我，那也是小事。可您的脸面重要啊。”
“何出此言？”栾大娘子自然知道这件事扯不到自己头上。
毕竟之前杏花到了栾超屋里也没人通知她。
现在在这里闹，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当是看热闹。压根没有想要管的意思。
“杏花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梁妈只管说着，“哪个姨娘进门不得给您请安呢？这不知道规矩的尽然从未来过这里。不把您放在眼里，也就是您好脾气。若是我，断然没有这样的度量。”
栾大娘子哪里是不想找她，实在是没有由头。
栾超那边的热闹还没看够。好不容易有个人出来帮她恶心江巧，她求之不得呢。
虽然从来跟王姨娘那装腔作势的人不对付，但总好过被江巧抢了风头。
听了梁妈的话，栾大娘子稍微有些动容，却并不打算出面，为难地道，“这有什么的。我现在在这里悔过，不想沾惹是非。”
“大娘子，您这么想就不对了。”梁妈终于见她松口，连忙道，“超哥儿可就您这么一个嫡母，以后还要孝敬您呢。若被那些小蹄子仗了势，那还得了，以后还不骑到您头上去了。尊了别人，那可怎么好。”
“那就去呗。”
栾大娘子虽然这般说，可心里自有计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