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这起车子是什么人的?乃是西府赵王李元霸,奉李渊旨意,前去各路反王那里应酬的,从明州夏明王窦建德那里来,要往寿州王李子通那里去的,正从此经过。他同郡马柴嗣昌在马上慢慢而来,听报强人挡路,大怒,拍马而来。雄信看见元霸,大惊,跳下马来立着。元霸不认得雄信,正要举锤来打。柴嗣昌随后也到,看见雄信,叫声:“贤弟,不要打,这是秦恩公的好友。”元霸听说,即忙住手。柴绍叫声:“单二哥,为何在此?”雄信见是柴绍,连忙上前,柴绍与元霸一同下马见礼。雄信便将私自去打铜旗,几乎丧命,幸亏黑如龙相救,遇着那薛万彻相敌,因肚中饥饿,故来抢车子,细说了一遍。元霸道:“此人在那里?”雄信道:“就在前面,千岁可去试试锤看,只怕要比千岁更狠些的。”元霸道:“单二哥不要怕的,你先在这里休息个一时片刻,看孤家前去把他一锤子打死了,你就好吃饭了。”柴绍道:“四舅,我与你是过往之人,与他无仇,不可伤他性命。”元霸道:“姊丈,你不听得单雄信说,在他马前战得三个回合者,有酒有饭。待我略胜他些,好待饥饿的单雄信吃个醉饱,在秦恩公面上也觉讨好。”柴嗣昌道:“讲得是。”一路行去,果见薛万彻同了雄信而来;那薛万彻见李元霸,便对雄信道:“青面汉子,来的就是你徒弟么?”雄信道:“然也。”薛万彻道:“你身材长大,在我面前不消一锤,你徒弟这样瘦小,看来不经打,让他去罢。”雄信道:“你且试试这瘦小的气力看。”说罢,元霸的马已到面前,便问道:“你就是薛万彻么?”薛万彻答道:“然也。”李元霸说道:“好极了,快过来试锤!”薛万彻闻言,大怒,举起二百六十斤锤劈面打来。元霸将左手略架一架,薛万彻的锤就打落了,吓得魂不附体,虎口震开,回马要走。元霸道:“不要走!快留单将军进去吃饭,孤家去也。”便同柴绍带转马头,竟往寿州王那里去封王去了。
单雄信一看,大笑说道:“我的徒弟如何?”薛万彻按定六神一看,见元霸不在面前,便对雄信道:“随我进庄来。”雄信就进庄去。薛万彻吩咐庄客安排酒饭款待单雄信,因问道:“这汉子,方才此人不像你的徒弟,莫不是西府赵王李元霸么?”雄信也不答话,吃饱后,说道:“你这冒失鬼,老子说与你听。罗子家住山西潞州府四贤庄上,单雄信便是。因保西魏王攻打临阳,不料这老匹夫摆下铜旗,徐世勣这人也是,说了大话,我心中不平,私自去打阵图,不料被兵围住,亏黑如龙相救,来到这里。因肚中饥饿,请你战上三合,不道你自恃英雄,故此唤徒弟到来,你可知道他利害么?我还有个兄弟叫秦叔宝,十分利害,方才那个也怕他三分。”薛万彻道:“原来是单二员外,小弟不知,多多得罪。”重新见礼,话得投机,方晓得果然是李元霸,怪道他的锤甚是利害,若是走不快,几乎性命不保。分付庄客收了两锤进来,再不要卖弄手段,相留单雄信在家。此话不表。
再讲西魏徐茂公掐指一算,忙对叔宝道:“元帅,不好了!今晚青龙星有难,怎生是好?”叔宝大惊,齐集众将,单不见单雄信。叔宝道:“单二哥不见,军师与我快快查来!”茂公说道:“元帅,你有所不知,那一日也怪我的,口出大言,显见得西魏无有人物倒得铜旗,单二哥是个直性人,他心中不服,私自去打阵图了。”叔宝道:“快些点兵相救。”茂公道:“如此黑夜之中,怎好点兵相救?待等明日罢。”叔宝闻言,大惊道:“军师为何说此呆话?你道今晚不救,要等明日,岂非断送他性命么?待我自去相救单二哥回来。”连忙披挂停当,正要上马,只见徐茂公道:“元帅不用着忙,单二哥已有一员大将相救,出阵去了。待我今晚再观天象,自有着落,明日差将接他便了。”叔宝坐立不安,连连催促。茂公道:“单二哥不到西魏,又要往别处去了,待我差将去接他回来。”看罢天象,已交半夜,暗暗分付王伯当如此如此,伯当领命去了。
不说西魏营中之事,再表王伯当领了军师之命,提戟上马,出营把马加上二鞭,四蹄发开,“豁喇喇”飞跑而去。不到下午时分,早到太平庄。只见单雄信同薛万彻出来,见了王伯当,说声:“伯当兄,你为何也在此间?”伯当道:“单二哥,你好啊!为何昨夜私自出来?元帅好不着急,忧得你好苦,故此军师算定,知道你在这里,因此差弟到来接你回去。”雄信说道:“兄弟,你不要说起。昨日愚兄解粮回来,见了罗成这小贼种,好不着恼。向年庆伯母生辰,受了他一场吃亏,至今心中还不甘休。谁想他昨晚到来,因徐世勣兄弟口出大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