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恩蠲谒静朝扉,掀淖都街独未知。
同舍恣成庄蝶梦,可怜臣朔忍朝饥。
那潘文长、宋老生守了一夜,也不见反贼前来夜袭,暗自好笑。宋老生说道:“反贼十分无用,我们不必管了,就在城外修整一日,明天再做打算。”潘文长说道:“老元戎说的是,骁果军征战多年,的确是该好好放松一天了。”传令下去:各军马修整一日,打起精神,准备攻打郑州城。此言一出,三军大喜,人人有好战之心。是夜三更,甄翟儿纠合林士弘,率领九万贼军,倾巢而出,直扑隋军大营。甄翟儿仔细一看,隋军并无警觉,心中大喜,以为必胜,于是吹响号角,九万贼军舞枪弄棒,杀进隋军大营里去了。你看:
建云斿,建云斿,土风到处总相犹。
朝了霍山朝岳帝,十分打扮是杭州。
宋老生听闻贼军杀进来,心中大惊,也不披甲,带了龙爪剑,杀出来,与贼军大战。隋军虽然人少,但斗志高昂,只是被贼军偷袭,落了下风。甄翟儿率军猛攻数次,都无法进入隋军中军大营。宋老生大战多时,年老气衰,渐渐体力不支。甄翟儿一见大喜,说一声:“宋老生,你纳命来罢!”催开战马,照面就是一锄头。宋老生看得仔细,大叫一声:“来得好!”把龙爪剑一架,“啷当”一声大响震得甄翟儿连人带马退了十多步,几乎从马上跌下来。正是:
昨朝飞雪又朝晴,怕踏苔花损石棱。
三丈日高檐影转,卧闻残水滴春冰。
再说潘文长听说贼军夜袭,懊悔不已;又听说宋老生率领军队抵挡贼军多时,虽然落了下风,但是虎死威不倒。于是带了五千骁果军,悄悄绕道于营外,仔细一看,果然隋军战力强悍,贼军拼死力战,就是不能进入中军大营。潘文长大喜,大叫一声,一马当先,杀入贼军之中。五千骁果军在后,只看到不是自家铠甲的,是人是马,格杀勿论。这骁果军本来就是虎狼之师,如今见主帅拼命,杀气陡增,只见血肉横飞,哀鸿遍野。甄翟儿措手不及,也不管林士弘的死活,急忙打马要突围出去。潘文长一看,大叫道:“甄翟儿,你往那里走?”甄翟儿说道:“潘将军,本帅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苦苦相逼?”潘文长闻言,大怒道:“我呸!你个不知死活的反贼,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自称本帅?我告诉你,过了今晚,你只剩下一颗首级,没有什么元帅了!”甄翟儿闻言大惊,连忙说道:“潘将军,你不要生气,我可以将功折罪的。”潘文长闻言,满腹狐疑,说道:“你和我说说,你怎么个世道,还能将功折罪?”甄翟儿说道:“这有何难?我反戈一击,杀回去,砍了林士弘,这不就是有功于朝廷的么?”潘文长见说,心中怒火高烧,大骂道:“你个人渣!真是死不足惜!你只为了自己的死活,就卖主求荣。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怎么可能真心报效朝廷?不要走,吃你潘爷爷一叉!”不由分说,照面就扎。甄翟儿抵挡不住,被潘文长一叉挑下了人头。林士弘见事不好,欲待要走。宋老生一见,大叫道:“林士弘不要走,你爷爷宋老生来了!”飞马上前,举起龙爪剑,照面就砍。林士弘措手不及,一看剑来得飞快,大叫一声:“不好了,我命休矣!”话音方落,宋老生长剑半空中劈了下来,把林士弘砍为两段。数万贼军,尽数剿杀。二人差点兵马,死伤三十骁果军,大军折损两万。只得暂时镇守郑州,写信报至朝廷。正是:
风花幡幡续去条,一朝欢尽负霞朝。
人间赋笔如公少,借问离愁著底浇。
且说瓦岗寨李密听说潘文长一个月内连续击败梁师都、林士弘,收复浙江、河南的失地,心中大惊,连忙率领瓦岗寨将领前去攻打。消息传到郑州,潘文长大吃一惊,谓宋老生道:“裴元庆十分狠毒,你我须得小心。”宋老生说道:“上将军,你先不要害怕。你我且去叫阵,如能在阵前诛杀裴元庆,那就是大功一件。”潘文长说道:“那个小崽子十分利害,只靠你我二人,如何是他的对手?”宋老生道:“非也,他虽然武功盖世,但是有勇无谋,暴虎冯河而已,不能和天宝无敌大将军想比。”潘文长见说,心中大喜,问道:“计将安出?”宋老生笑道:“上将军方才也说了,这裴元庆十分骁勇,但是头脑简单。故而只宜智取,不可力敌。将军问我可有计谋?自然是知道先除此人,其余可立破矣。今日,下官有一计在此了。此地城南有一山,名曰‘庆坠山’,两边都是石壁,中间一条山路,却是个死路。如今你我可差人到彼处,暗暗埋下地雷火炮,石壁上边着军士备下筐篮伺候,将军前去讨战,慢慢败入窟中,引他进了小窟,外边就塞断出路。上边放下筐篮,先拽起将军,然后抛下**,着了地雷火炮,顷刻将他烧死,则可除此人矣。”潘文长闻说,大喜道:“妙计!妙计!”遂差人前去料理。隔不得两日,俱已料理端正。这一日,看看时机已到,潘文长手提飞龙冲天叉,上马出城,单单要裴元庆出战。正是:
偏师四指,露檄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