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您见到我的时候会更加吃惊些,阿格尼爵士。”戴维斯·德雷克说着,“莫非您早已知道我是谁?”
刘峻辰沉着谨慎的跟随着阿格尼一起在长桌另一侧坐好,而格里芬特意挑选了一个离戴维斯比较近的座位坐了下来,时刻准备着一旦戴维斯突然发难,他就从衣服衬里掏出那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深深勒进戴维斯的咽喉。戴维斯似乎已经察觉了格里芬的想法,但只是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我相信以您的才能,能够猜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阿格尼落座之后,张口和戴维斯·德雷克说。
“那我可真是惊讶。”戴维斯耸了耸肩,“您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的伪装那么差劲吗?”
“你的气场,你的谈吐,以及你脖颈上的刺青。”阿格尼指出,“没有人会刺连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在身上,而没有姓氏的铁匠之子,或是一个马匪要识文断字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如果你所言属实,戴维斯·德雷克必然是你本人。”
“而你却把我放走了。”
“是的,爵士。”阿格尼说,“我并不对这一行为后悔。”
“为什么?”戴维斯愣住了。
“我的前半生都不在自己父亲的城堡里,一直在外游荡,遇见了许多人,也认识了许多人,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有什么样的思想。”阿格尼说,“我认为戴维斯·德雷克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骑士,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有其中的理由,只是做的稍显过火;如果我能打开沟通的大门,你一定能跟我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你带领着的马匪是你的子民,而我带领的士兵则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们都不想看着他们互相厮杀,然后毫无意义的死去;真正的战士不应该死在这种穷乡僻壤,连名字都留不下,最后被人扒光身上的衣服和财物,像野狗一样的死去。”
“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戴维斯一边说着,一边打招呼让侍从把酒水端上来,“但事已至此。”
“所以我想听您落草为寇的理由。”阿格尼说,“或许真的能找到一种方法,让我们放下武器握手言和?据说东奥弥尔王国资助了您前来劫掠南卡尔加里,此话当真?”
“哈!那只是谣传,不断不断的谣传把我越传越玄乎。”戴维斯说着,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冰凉的麦酒,“那么我把我的经历告诉你,你就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了。前些年的战争烧光了我的封地,和我哥哥的;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在于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磨坊小妹,而他的母亲是我父亲的正室夫人,更何况他是我的兄长。我父亲的城堡接纳了我哥哥的领民,而我的领民呢?他们告诉我,城堡里的存粮并不足以让我的领民也一起渡过冬天...所以他们只能成为自生自灭的难民。他们的家园,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个农庄,那座磨坊,已经成为了焦土,我的领民完全失去了赖以谋生的生存资源。冬天就快要到了,他们除了抢劫还能做些什么养活他们家剩下的亲人?”
“嗬,倒是个好领主。”格里芬插话,“但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只消回到你老爸的城堡里,就又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这话不假,我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戴维斯喝着麦酒,“但不断有原来的领民向我求救,为此我跟老爸吵了一架,他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为了一群难民跟他翻脸,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但那对我的领民有什么现实意义?我接受册封的时候已经在诸神的面前发誓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所以你带着他们落草为寇了?那女人和孩子呢?我在你的营地里没有看见妇女和儿童。”阿格尼看着戴维斯。
“他们还在原来的村庄废墟上,一点一点的重建自己的村庄;而我呢?我趁着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骗开守卫,带着他们盗光了我老爸的军械库。我带着他们的丈夫,他们的父亲,在外干这些刀头舔血的勾当。为了躲避东奥弥尔王国官军的追捕,我来到了南卡尔加里。每个月给老家的村子送回一两袋银币,几马车的食物,我只能做到这些了。”戴维斯无奈地说,“信与不信,都取决于你们。”
“那你为什么还用着你父亲的旗帜?”刘峻辰问道,“你明知道这是在给家族蒙羞。”
“我不认为这是在给家族蒙羞,我对我所做的一切并不后悔。”戴维斯宣称,“至于我老爸和哥哥怎么看,就滚他妈的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那样的嘴脸了;只考虑利益得失,丝毫不注重荣誉和责任,我不想成为那样的骑士。”
“并不后悔?你屠杀了马场和农庄!你的领民嗷嗷待哺,别人的领民命就不是命?”刘峻辰气愤的说,“看看你手下做的那些好事情!马场的主人被抢走了所有的马匹,已经宣告了破产,正准备拖家带口去外乡要饭;农场更好,被你杀了个精光!这还只是我们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来之前呢?你居然一点都不后悔?”
“你觉得我有什么办法吗?”戴维斯放下酒杯,指着刘峻辰说,“他们拼命反抗,妇女儿童都拿起了武器,我们不排除潜在的威胁就一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