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六年正月,京师
四十六年的冬天出奇的冷,雪也是一场接着一场的下,但却都算不上多大,听流民安置院的老庄稼讲来年开春雨水绝对好,这正是应了瑞雪兆丰年的意思。
正月初十,吴东显便再次来到十王府淮安王馆,痛痛快快的交了十万元才从东方银行兑换出的钱票,却连朱由梼的面都没见到,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赶了出来。
元宵节的头天,震动京师的刺杀东厂官佐案告破。主谋两人,本是南直隶扬州府的盐商周从尘和他聘请的原南直隶广德州秀才沈良才,从犯算上那十二名参与行凶的边军共十七人。
案子办的很是痛快,东厂没有按之前自行其是的老路子,而将案件提交三法司会审,三法司也不含糊,当天便是审结,提交万历皇帝勾决,十七人正月十六全部在锦衣卫昭狱前的广场上被明正典刑。那十二名边军的直属上官也因属下军纪不严被五军都督府明令处分。
由此,街头刺杀东厂官佐一案便算是了结了。
在十二名边军出身的凶徒被捕后,东厂也是掌握了他们使用的是什么药,原来这些人都觉得自己久在边镇厮杀,根本就没把京师里这顺带手的活放在眼里,就没在箭头上粹什么毒,而是用了些自己调配的粗制迷药,本是为了在草原上抓舌头方便而自己鼓捣的,根本谈不上什么毒性。
太医们知道配方后也是心中有数了,在他们精心的照料之下,李婉儿也恢复的很好,在初九的早晨便也是转醒过来,而醒来之后第一眼便就看到了倚在床榻边,枕着自己双腿在轻轻打鼾的孙六。她没有动,就那么一直静静的看着孙六,心里终于算是踏实了。
孙六则只是急火攻心又有些脱力,太医们给他扎了几针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后,便也是在初八早上就醒来的,醒来之后便就不顾太医们的劝告,非是要来陪着李婉儿,二人这般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
而朱由梼在处理好了淮南盐帮的事情前后,也来看过孙六和李婉儿几回,见二人都没什么事了,又心心相映,心中的火头便也就压了下来。待孙六和李婉儿知道朱由梼为了他们闹的满京师不得安宁,又兼涉案一应人等均已伏诛的消息,对朱由梼也是感激莫名,对他更是死心塌地了。
事情了结了,但朱由梼却又是犯了癔症,再一次回到了瞅谁都不顺眼的状态,只不过这回的时间有点长,连着十天了都没有好转,弄的大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朱由梼也知道自己这样把大家伙吓到了,于是便在正月二十四日清晨,悄悄的收拾了行囊,留下了一张字条告知众人自己的去向,纸条上还特意嘱咐李婉儿要监督孙六、卫时春每天练功不能偷懒,便就自己出城散心去了。
万历四十六年正月二十六,北直隶,平谷县北十余里
清晨山中的寒露还是很重的,无烟灶没有熄灭,看来自己的手艺还没有丢,随着这几天的风餐露宿也越发熟练起来。朱由梼缓缓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仔细的洗漱了一番,便收拾起睡袋来。
朱由梼现在身高已快近一米六,跟他哥一样,要比大部分同龄人要高一些,身形也健硕的很,**的上身肌肉棱角分明,看起来充满力量,这是自小就不断训练的结果。但朱由梼的皮肤却显出一种病态的白,让人看着很不舒服。他的头发在清晨太阳晨曦的映照下呈现一种黑灰色,像个老年人那样,丝毫没有年轻人的光泽。
说实在的,朱由梼长了一副好面皮,略略有点吴彦祖的样子,但是病态的白毫无保留的破坏了平衡,显得阴测测的,使他看上去比同龄人大一两岁的样子。
突然,朱由梼停止了动作,缓缓将手伸向了一边的铁弓,将铁弓拉到近前,用力的上好弓弦。在做着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朱由梼还是保持着蹲跪的姿势,远远看去就像是依旧在收拾睡袋,对刚才轻微的声响毫无察觉一般。
随即在朱由梼身后大约一百五十米的林中冲出一头身躯庞大的动物,快速的向朱由梼奔了过去,这是一头体长约一米八的成年黑熊。突然冲出产生了巨大的声响,就在声音响起的时候,朱由梼迅速向左侧翻滚到箭壶旁边,他没有选择明军制式的羽翎木箭,而是抽出来三支铁箭,两支握在手中,一支搭上铁弓全力挽弓瞄准快速接近的巨大黑熊,果断的射出。
如果内承运库管事太监看到朱由梼挽弓的一幕,估计会惊掉下巴。他是唯一见过朱由梼开这把据说是李景隆使用的精铁硬步弓的人,但是当时的朱由梼就像是其他十岁的小孩一样,举起铁弓就很是吃力,更别说能拉动弓弦了。然而刚才那一箭,尽管可以看出朱由梼有些许费力,但是他却将弓拉满了。
在第一支箭射出后,朱由梼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射出来第二支箭。两支铁箭在铁弓反弹的近一百五十公斤的推力下向黑熊冲过去,第一支箭转瞬间就命中黑熊的左肩,第二支箭随后命中了黑熊的下颚,这两箭只使黑熊前冲顿了一顿,却没有致命,反而使得黑熊更加愤怒的向朱由梼冲来,这给了朱由梼瞄准的时间。
当黑熊冲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