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与孙六之间,女追男的、还你情我不愿的、虐恋拉锯战依旧在上演,而吴秀却是在出场后第一轮便被李婉儿实力碾压的稀碎,也注定了她根本不配做这场拉锯战的女配角,女路人丁的人设规划好了她今后不会再出现了。
在李婉儿的帮助下,吴秀在还清了债务后就变卖了京师的房产,去了哪,没人知道,似乎也没有人再在乎了吧。
当天后晌,保安总局在李婉儿的组织下,调集了一个中队的警员,彻底的将‘四海赌档’从京师地面上扫除掉了。三个赌档全部被查抄,从上到下一共四十六人全部被保安局擒获,其中九人因暴力抗法被打成了重伤。这些人当天便被扭送宛平县,经过仔细的甄别,为首的十二人全部被下狱待审,剩下的都被保安局押赴了白纸坊清理排污沟渠。
这次行动是保安局全面接手宛平县京师各坊治安后,动静最大的一次,一时间又给那些原本以为保安局已经消停了,便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的某些人或者说某些势力又妥妥的上了一课。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保安局眼里揉不得沙子,认的只有《大锆》和《大明律》,也不讲任何江湖规矩,人家行的是军法。
此番对‘四海赌档’的打击和吴秀的事,让朱由梼隐约间又感到了不安。在查抄中,在四海赌档的三个据点里竟然发现了多达数百份借债的文书,多的有二三百两,少的连二两的都有,而经过与派驻所的户籍比照,大部分竟然都是很普通的京师百姓。
这些人没有资产和稳定的经济来源,钱庄是不会给他们借贷的,生活所迫或是天灾**,哪怕只是为了瞧病,他们不得以向四海赌档借债,哪怕是要背负野驴打滚般的利钱,这得是到了如何求告无门的地步,才会这样的饮鸩止渴呢?
越想越烦躁,怎么看怎么觉得卫时春讨厌,可是自己这个二徒弟最近属实是乖的很,也不好教训一顿泻火,便就将他打发去找崔保辉帮忙,自己则带着刘飒跑到咸宜坊跟着派驻所的警员巡街去了。
这种事朱由梼常干,一众底层的警员见此情形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和举足无措,现如今也都是不拿淮安王当正经领导,也是有说有笑。可这说笑间,也不知是哪句竟又将话头引到了赊账的事上来了。
由此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事到了时候还是必须要做的,没有什么义无反顾的激情与悲壮,有的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现如今,在京师地面上,到东方公司任职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绝好的出路了,除却被当成廉价劳动力的流民外,兹要是进了东方公司那便妥妥的是人上人了。东方公司最末一级的员工,月薪便是一两五,算上奖金、提成和勤务提点,每月二两的收入基本没什么压力。
向保安局的警员和虎威堂的外勤,勤务提点是其他所部的三倍还多,随便一个实习警员每月就能拿到三两多。可即便如此,保安局的大多数警员还都在赊账过日子。
只不过东方公司有纪律要求,大伙都是发了饷便第一时间会账,由此信用远要比其他街坊好很多。而且最奇特的是,好些个高级警员的收入已经不需要在赊账,可却也是先赊再结,似乎已成了生活习惯。
这样的事是好事情吗?也许对赊账的百姓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那些对外赊账的店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有人可能会说,这不就是信用卡一般吗?但问题是,信用卡是由银行出钱付给店铺,用卡人欠的是银行的钱。而现在呢?任何一家对外赊账的店铺都需要承担流转资金被套牢的风险,周而复始的赊账会账就使得商家无法在有效的时间区间内,获得足够的周转资金用于扩大经营或是投资,这样的局面是会严重限制整个大明的商贸发展的。
再形而上一些,这样的市场活动实际上就是在以脆弱的个人信用和有限的、且不足以满足市场流通需要的货币支撑着京师底层百姓的民生供应保障。脆弱的链条使得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沉重的打击整个商业活动,那么市场繁荣就基本上无从谈起了。
贫苦且经济来源不足的民户缺乏足够的购买力,进而导致整个市场规模全部都建立在基础的供需关系上,一旦出现市场供应萎缩或是民户的个人信用无法在继续支撑借贷消费时,市场的全面奔溃便是必然的结果。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粮商在灾年哄抬物价后,必然会引发地方上的动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明现在是一个农业社会,以物易物或是具备一定生产资料的农民,还足矣作为整个市场的基础,继续支持庞大的经济活动。但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和无法有效治理的自然灾害总有一天会摧毁整个基础,那么大明最终面临的必然是全面的、不可遏制的崩塌。
所以说,明清之间的持久战争或是几乎波及全国的贼寇叛军只是全面崩溃的催化剂,真正使大明轰然倒塌的还是自身结构的问题,或者说是所有封建王朝都有的问题吧。
发现或者说更加清醒的认识到问题的根源后,朱由梼又再一次陷入了其他人都无法理解的恐慌和暴躁,一连好几天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