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贼人夜闯十王府?这可是惊天的大案了。十王府现在就一个淮安王朱由梼在住,再联想到聚宝轩,这他妈聚宝轩不就是朱由梼开的嘛!这事有些大了,没准这贼人便是受淮安王指使的,这套路妥妥的仙人跳啊!至于贼人夜闯十王府,没准是讨薪吧!爱啥啥,反正这事他张海是管不了的。转头张海将案情仔细的报给英国公张惟贤后,便一把火烧了调查的案卷,权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海不敢查了,张惟贤可咽不下这口气,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联络定国公、成国公、泰宁侯,便要去十王府找朱由梼要说法了。我们从你那里买尖货,家里却出了这样的事,指定是你让人给盯上了,这事情便就是因你而起,你得赔。于是乎这老四位带上得力的家兵家将就来在了十王府淮安王馆。
可是到了之后便见到崔嬷嬷竟然在大发雷霆,厉声呵斥十王府守卫。也对啊,人家淮安王不也是招贼了嘛!什么不是冲着朱由梼来的,这十王府现今就住着他自己个,那贼人肯定是来找他的晦气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看看这架势,崔老嬷嬷这当真是动火了呀!你没看那个守备的锦衣卫千户都被打的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嘛!这伙计可是福王举荐的,都打成这样真是一点面子都不顾啊!
而朱由梼更是表现的憔悴异常、且悲愤无比,就张罗着要找皇爷爷告状,信誓旦旦的要拿住那贼人扒皮抽筋,以解心头只恨。那副模样当真是悲愤的不能在悲愤了,将一个受害者的样子演艺的淋漓尽致。毕竟人家老爹太子朱常洛演技就好,去年梃击大案时人家那演技当真是没的说。你再看看淮安王,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嗯?这都哪跟哪啊!大伙是来要说法的,哪是看他朱由梼表演呀!刚刚调整好状态,却就又见崔嬷嬷转头劝谏起朱由梼来,只不过这劝谏怎么看怎么像训斥!
就见崔嬷嬷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找陛下说什么?又告什么?还有殿下变卖御赐的事说不说呢?”,就这一句便k.o.了朱由梼。被崔嬷嬷训斥后,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处发泄的朱由梼一拳将淮安王馆内的一颗碗口粗的柳木干断,差一点就砸到成国公朱纯臣。
可这一下子打完,朱由梼就后悔了,我去,演过了!这把式怕是要露馅。随即朱由梼便悄悄的向身后打了个手势。再看看一众勋贵身后那些个家兵家将的表情就知道了,更何况里面还有与自己搭过手的呀!
不出朱由梼所料,一众国公爷、侯爷正在赞叹朱由梼这身武艺的时候,身后的家将便都近前一步耳语,几位勋贵再看向朱由梼的眼神就不对了。是啊,不对啊!这淮安王怎么这么厉害啊?再看着身高……,好像是破案了吧!细心人叫来当天与那贼人交手的家将在远处观瞧一番,那可不就破案了嘛!一众人这火气这就直接上来了,好你个朱由梼!还要不要点脸,竟然敢跟我们玩仙人跳,还反了你了!
然而协商一致的众人,才刚刚摆好同仇敌忾、势要淮安王好看的架势,转头却看见了手持绣春刀怒目而视看着他们的朱由梼,眼神中那凛冽的杀气毫不掩饰。再看看他身后那一众也抽刀出鞘的锦衣卫们和已经退闪到一旁的崔嬷嬷等人,众人的后脊梁不住的冒冷汗。再想想自己府邸那一众家兵家将在这厮面前折戟沉沙的囧事,回头却又见两个已经绕到众人身后欲要关门的两个大汉将军以及门外缓缓聚集过来手持长短兵刃的燕山左卫的兵丁,众人一下子就惊醒了!
这不扯蛋了嘛!自己这般人来的时候可都没敢带兵刃啊,手中的水火棍哪是人家绣春刀的对手啊!如果朱由梼真是那獠……,不对,那贼人……,也不对,那厮?也不行。嗯……如果朱由梼真是那人的话,那咱老哥几个带来的这些人手不就是来送死的嘛!
而且人家还是郡王、皇孙,咱们是勋贵,真要是打杀起来,先不说吃不吃亏的事,光是这罪名就不好说了呀!这是在十王府地界,属于宫禁啊,自己这班人手持大棍闯宫禁,还与皇孙及一众守备动手,这不就是翻版的“王差”嘛!自己家的丹书铁券还剩多少字也不够抠的呀!这闹不好就是十恶不赦了呀!
一众本来想要找场子的勋贵便紧急开展了心理建设和自我催眠,想想也是,咱们家遭了灾,人家朱由梼不也没有“幸免”吗?东西又不是在人家手上丢的,还不是怪自己家的守备松弛。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啊!越想越觉得朱由梼委屈,一看人家都这样了,咱们再聒噪太不厚道了,于是乎也心有余悸的、战战兢兢的再一次偃旗息鼓了。
随即场面突然缓和了,当然朱由梼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气氛缓和、勋贵服软,那他自然也就把刀收了回去,挥退了一众锦衣卫和燕山左卫。
以张惟贤为首的一众勋贵出了十王府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回头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却又着实是不甘心,还真就没人管得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