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仲双臂交叉挡在面前,可耶律德光寒露的一拳,实在是重若千钧。
他虽然伸出手格挡住了这一拳,但余下的力道仍是让姜怀仲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姜怀仲嘴里喷涌出来。
紧接着耶律德光的第二**击又到来了。
作为一个内功高手,耶律德光的攻击方式大部分仍是以格斗技作为基础。
其实这也是姜怀仲比较擅长的领域,但是他的体力实在是跟不上了。
方才与耶律德光师徒二人的战斗虽然短暂,却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
再加上后面连续的受伤,连续的被攻击,他的体能也是被大大的消耗了不少。
耶律德光一记鞭腿甩过来,而江淮中能做到的,唯有抬手招架。
可耶律德光这一腿实在是势大力沉,已经被耶律德光一拳打得连连后退的姜怀仲,又被这一腿踢的侧翻在地。
去死!去死!去死!!!
耶律德光用含糊不清的高车语胡乱的叫嚷着,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一开始从容不迫与泰然自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去理智的癫狂之色。
也不怪耶律德光像疯了一样,换成是谁,估计都会变成同样的状态。
兀里穷对于耶律德光来说,就是他的第四个儿子,被他寄予厚望的**人。
而现在,他最看重的徒弟,他悉心培养的**人,就死在了他的眼前,他如何不癫狂?他怎能不癫狂?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现在的耶律德光,很显然就是承受着这种痛苦。
他愤怒,他委屈,他不甘心。
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他面前这两个挨千刀的混蛋。
他要把所有的怒火,所有的痛苦,如数奉还给自己面前的叔侄俩。
他要他们两个彼此看着对方受尽折磨而无能为力。
即便从小接受着汉人儒家文化的教育,即便取了个温文尔雅的名字,但身为草原上出生的孩子,他的天性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变。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更加残忍的方式,还给将残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敌人。
这是草原人的天性。
多少年来,耶律德光似乎都在故意维持着他儒将的形象,而现在状似癫狂的他,兴许才是他本身的样子。
大吼一声,耶律德光又是一脚踢在已然躺在地上的姜怀仲身上。
被着一脚踢中,姜怀仲竟是直接在地上滑行了数步之远。
浓稠的血水,从姜怀仲的嘴角倾泻而出,他开始剧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会从嘴里喷出一蓬蓬的血雾。
此时此刻,很难说姜怀仲的心里究竟作何想法。
他也许在后悔——假如他没有来九剑镇的话,说不定今天的一切他就不必经历。
假如他没有选择今天动手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面对耶律德光这样的强敌。
即便是对于姜怀仲来说,现在的耶律德光,也毫无疑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即使只面对耶律德光一人,姜怀仲也不敢说他能够击败耶律德光——虽然在此之前他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即便面对耶律德光,也能有一战之力。
但真正的高手,唯有在交手之时,才会展现出他们真正的实力。
就像是那些山林之中的猛兽,唯有在捕猎的时候,才会露出他们凶残的獠牙。
姜怀仲还是轻敌了,哪怕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话虽如此,但实际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预料的到的。
毕竟耶律德光身为高车国的右国师,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万人的瞩目,他说的每一句话办的每一件事都有无数的眼睛,无数的耳朵,在看着,在听着。
没有人会想到他能绕开高车国内的视线跑到九键镇,这种地方来也没有人能够料到他这么身份尊贵的人,居然会窝在一个地下室当中与他的徒弟商讨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
这一切或许是命运的阴差阳错,也有可能只是姜怀仲自己的时运不济。
总而言之,此时此刻姜怀仲大概已经察觉到了,他命运的终点或许就位于眼下这座地下室之内。
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将怀中缓缓握紧了拳头,然而,耶律德光并没有打算放过虚弱无比的姜怀仲。
就如他之前所说,如果有机会在这一刻就击败敌人的话,他绝对不会拖延到下一秒。
又是一只凶狠无比的侧踢,姜怀仲的身体顺着耶律德光踢过来的力气滚到了一旁。
冷冷看着姜怀仲,耶律德光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缓,却带着几分嘲讽说道:什么皋月王,不过仅此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