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妙多少已经是猜到了一些,她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女子那个被你的失误射到的女子不会就是你大姐吧?
姜赟痛苦的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这是姜赟极度不愿回忆起来的事情,知晓了真相之后姜赟一度大受打击,甚至直接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对外依旧宣城,大姐是在出游回来的路上被老虎袭击遇难了,但知道真相的姜赟,却日日夜夜都在自责之中度过。
直到三年之后的某一天,姜赟似乎是忘记了这件事一般,甩下包袱继续前行了。
他不是忘了,他只是将这件事深埋在心底。
谎言说了一千次就成为了真话,姜赟在三年的时间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大姐就是被老虎咬死的——他成功的欺骗了自己。
可他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当他因为某些缘故而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痛苦。
而现在,这个时刻就到来了。
看着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掩面而泣的姜赟,闻人妙心疼坏了。
她凑过去搂住姜赟,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慰着道: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没事了
这事儿不怪你——这种安慰的话闻人妙说不出口。
因为这确确实实,就是姜赟的责任。
但闻人妙没有搞清楚姜赟崩溃的真正原因。
回忆起自己亲手杀死了姐姐只是其中一部分,真正的原因,恐怕闻人妙这辈子都不会想到。
那天的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十几个训练有素,甚至一个猎户出身的大内侍卫,竟然能放跑一只落入圈套里面的老虎。
姜赟不是傻子,他只要细细思考一番就能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再回过头来看那天的事,那些侍卫并非是无能,他们是故意把那只老虎放走的。
而放走它有什么目的之后的官方声明之中也已经表态了。
再往深一层去想,那些侍卫为什么会放走老虎?大姐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真的是巧合么?
为什么明明有引诱老虎的办法,却偏偏要等到中午再去执行呢?
为什么那时候自己的箭术连打固定靶都是十射五空,那头鹿就被自己一击毙命了呢?
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能细想,一旦细想,背后所延展出来的可能性真的容易让人彻底陷入绝望。
而随着西乡侯的一番话,他**裸的揭示了姜赟这些未曾,也未敢细想过的可能性。
这才是导致姜赟彻底崩溃的最大原因。
心中视为偶像一般的父亲,竟与自己印象之中的他大相径庭。
这让人不免怀疑,他在不为人知的时刻,究竟做了多少其他的事。
这下姜赟是哭出了声,只不过他依旧哭的很压抑。
闻人妙也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能搂着他就这样听着他哭泣。
眼泪代表着软弱吗?也许吧。
不过,再坚强的人,也总会有伤心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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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顺利的进行着。
当姜赟在未知地点的地下痛哭流涕的时候,在九剑镇的某一处,一个长老会喽啰打扮的人,正单膝跪倒在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面前。
眼见着眼前这个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一天比一天老去,这个喽啰却什么都不敢说。
即便他的面容变得苍老,他的行动变得迟缓,但他的权威依旧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没有半点的流逝。
听到那喽啰的话,灰袍老者手中正端着茶杯准备送到嘴边喝一口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上。
稍微支起上身道:比武大会的场地,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那喽啰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一切都遵照您的嘱咐,小人不敢出半点差池。
很好。灰袍老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细微的笑容。
他又拿起那杯茶,缓缓的送到嘴边嘬了一口。
长老,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小人就先告退了
喽啰垂着头说完,那灰袍老者就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对那喽啰问道:对了,那些蛮子,最近怎么样?
他们似乎对您给他们找的地方颇为满意。那喽啰轻声回答道:只不过那位跟着跑过来玩的公主,似乎是一个麻烦。
哦?怎么个麻烦法?
她会零星半片的汉话,即便身边带着那个丫鬟能替她做翻译,可那个丫鬟也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