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就好像废了一样,任谁去见他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呆滞麻木的神情。
唯独见了我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一副凶狠的神色。
‘我要杀了你这个白眼狼’。
我都记不清他对我说过多少遍这种话了,所以,我离开了他,来到了九剑镇。
走之前我给他留了一封信,我告诉他,不调查清楚师父的死因,不见到师父的尸体,我是不会回去的。
可在那之后,他竟然一路跟着我来到了九剑镇。
之后在九剑镇这里,我们俩各自分居差不多有十五年的时间。
随着他年纪的增大,或许他也理解了,当初让师父过来,并不是我的本意。
但这些年来,我们俩的关系,在他的心中早已经系下了一个大大的心结,再难解开。
我是不在乎,但他大概是碍于面子不好解释。
这两年,他虽然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该酗酒还是酗酒,但对我的态度要比之前强上不少。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去给他包饺子吃,他竟没有对我说,‘我一定要弄死你这个白眼狼’——这句往年他一定会说的话
晁广禄神情恍惚的说到这儿,又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对关汉平说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扯得有点远?
没关系。
关汉平现在的表情,就跟看着自家孩子一样,满是怜惜与疼爱。
晁天碧作为关汉平当年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之一,自己的不告而别,在关汉平的心中,一直使他对他这帮老朋友们非常的愧疚。
大家一路走来知根知底,想也知道,自己突然消失之后,他们一定会跟疯了一样,四处寻找自己,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关于那个旧伤,关汉平也略知一二,那是他早年复仇时落下的病根。
晁天碧跟晁广禄、晁匡国两兄弟一样,也都是被上一代掌门收养,并作为弟子带大的。
只不过,晁天碧和他们不同的是,他是被灭门时幸存下来的那个。
虽然他当时年纪还小,但他却已经能够记事了。
他清楚记得那天夜里,他的母亲将他藏在了一口大木桶之中。
之后他就听到母亲苦苦哀求杀手放过他的声音,可他却没有听到杀手的回应。
随着一声惨叫,晁天碧猛然觉得自己头顶上的桶盖上面发出了撞击的声音。
他想要掀起盖子出去,但那桶盖却是纹丝不动。
鲜血顺着盖子的缝隙流进来,和晁天碧的泪水混在一块。
晁天碧这下明白了,那是母亲死时将身体倒在了木桶上,死死的压住,最后一次保护自己。
晁天碧顺着木桶的缝隙朝外面望去,清楚的记下了杀手的脸。
后来第三十七代鬼王门掌门恰好路过,见到此情此景,又撞见了晁天碧从木桶里出来抱着母亲的尸体嚎哭的一幕。
他于心不忍,随后便将晁天碧带在身边,作为徒弟培养。
十多年之后,晁天碧准确无误的将那个烙在心底的杀手画像画了出来,到处询问那个杀手的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之后晁天碧终于找到了那个杀手。
可结果,给他情报的中间人却是那杀手的朋友,两人合伙下了个套给他。
不过晁天碧到底也不是吃素的,心中的无边无涯的恨意让他这些年来,比其他的武者都付出了更多倍的努力。
他不需要休息,只要是有闲暇时间,他就在修炼内功,磨练技艺。
天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也要做先飞的笨鸟。
晁天碧以一敌二,最终亲手杀死那个杀手,完成了自己的复仇之路,但他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过幸好他的师父及时赶到,施医把他的命救了回来。
可他也从此落下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关汉平也正事因为这件事,觉得晁天碧是一个不凡之人,所以两人这才成为了至交好友。
当年晁天碧就经常大大咧咧的说,自己有了这个后遗症,活不过五十岁,要是能摸到五十岁的槛,就是老天开眼了。
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关汉平现在再看晁广禄时,真的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徒弟一般。
关汉平抿了抿嘴,轻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跟老夫在一起吧。
老夫当年跟你师父是至交好友,他的徒弟,老夫不会不管的。
晁广禄哆嗦着嘴唇,别了好半天才总算是憋出来一句话:我说老爷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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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