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杨蓉以后轮到和杨莹一样的下场,那未来不就毁了吗?
婉书想到这一点,忍不住眉心一动。
杨蓉放下暖炉,眼角忍不住流下泪水,将自己埋到柔软的锦被中,闷声道“婉书……我该怎么办,如果我父亲也将我嫁给什么市井混账之人,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婉书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杨蓉的后背,沉静的眸子里亮起明亮的光芒,轻声道“你放心,不会的。”
几番安慰之后,杨蓉才渐渐得不再哭泣,恢复了平静。
第二日晨起后,按照民间规矩,新人要来参拜洛父洛母,给长辈们敬茶,婉书这时候终于见到与自己许久未见面的邢南春。
邢南春身上穿着大红锦缎金团压花的褙子,下头穿着流云撒金的襦裙,原本倾斜而下的青丝一丝不苟地梳成垂云髻,发髻上坠着一支展翅欲飞的金凤流苏簪子,现在的她正在给洛父洛母行礼,仪容姿态看上去比平常正色许多。
婉书微微一惊,看来刑伯父和邢伯母对邢南春的教导很是用心。
邢南春微微起身之时,视线恰好和洛母身后的婉书撞在一起,婉书见她容色如花,靓丽非常,整个人像是在春风里盛开的迎春花。婉书对她轻轻一笑,邢南春也对婉书回以一笑。婉书注意到一个很微小的细节,邢南春在起身之时,盛桦用手轻轻扶了下邢南春,看来盛桦哥哥对邢南春很珍视。
洛汉康清了清嗓子,嘉勉儿子儿媳几句‘举案齐眉开枝散叶’的话,说得邢南春脸颊一片发红像是两朵升腾而起的红云。洛母喝完儿媳敬的茶之后,从手腕上退出一只没有任何瑕疵的白玉镯子给邢南春带上,作为婆母给儿媳的见面礼,随后又牵着邢南春依次走到婉婷、婉晴、婉书、盛安面前,一一介绍而过,也算是一家人互相认识一番。
“长嫂好。”
这一声长嫂喊下去,邢南春的名分确定,而婉书却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曾经的小姐妹居然真的成为自己的嫂子了?
邢南春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就算现在嫁为人妇,但依旧是天真纯善的,不像婉婷那般娇蛮,不像婉晴那般阴沉,也不像婉书那般清净,她像是个孩子般将原本有些沉寂的洛府变得活泼起来,反而引得洛母对她格外喜爱。
邢南春也觉得自己在洛府的婚后日子过得特别舒心,温柔和善的婆母,与自己私交甚好的小姑子,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虽然依旧对自己冷冰冰的,但是无形之中的某些变化,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的,这样的婚后生活完全不像母亲说得那般恐怖。
她三朝回门那日,邢夫人见她在洛府过得那般顺遂安心,心里也放心下来。
有了邢南春在洛府相伴,婉书的日子也变得不再那么无聊,邢南春是个主意多多的人,带着她上树下水,几乎什么胆大的事都敢做,反而为婉书一向单调的日子增添了不少色彩,虽然这样的行为有点不那么规矩,但是女孩们纯真的笑容像是秋日里最浓重的色彩,洛母也未曾想着拘束邢南春和婉书。
时节渐渐入了十一月,寒风似刀,喝出的一口气都变成白腾腾的雾气,婉书又到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冬天,她想来胃寒,每每到了冬日就缩在暖和的炕头不愿意挪动。
屋外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雪横斜,积雪从天空悄然滴落,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面,飘扬的身姿舞动如柳。婉书推开沾满雪花的窗柩,斜斜地靠在窗外飘飞的雪花。
婉书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沉静平平的眸子在烛火的映衬下,似乎沾染上点点烟火气息,凝望了屋外雪花片刻,婉书又低头开始绣手中的香囊,这是新婚之夜,女子要送给男子的香囊,只是这已经绣的第四个香囊,前面三个都被她半途而废。
理由是不满意。
旁边伺候的芸卿端了碗参茶走了过来,忍不住开口道“姑娘,这已经是你绣的第三个香囊了,我瞧着前三个绣得都很好,您也没必要这么严苛地对待自己罢?再者说现在天都黑了,如果您想绣也明儿白天再绣,仔细别熬坏了眼睛,先喝碗参茶润润肺罢。”
婉书转眼瞧了芸卿一眼,不言语地抬起头,从芸卿的手里接过参茶,轻轻抿了一口放回榻案上,将自己绣的花色拿起来仔细瞧了瞧,摇头道“也不知为何,看着总是不满意,可究竟哪里不满意,说不上来。”
芸卿低头瞧了瞧,憋了憋嘴道“姑娘是你自己要求太高,我瞧着前几个香囊都很好看,咱们未来姑爷瞧见的话肯定喜欢。”
婉书转过身轻轻掐了芸卿,佯装生气道“好你个芸卿,如今都敢笑话我了。”
芸卿避开婉书的袭击,站直身体后求饶道“姑娘,姑娘,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和你开玩笑的,我也只是替姑娘感觉到累而已,要是照姑娘这个挑剔法来看,只怕绣一百个都绣不到姑娘满意的香囊。”
婉书瞧着手里的香囊,怔怔道“这就是最后一个,便是再不满意我也不锈了。”
芸卿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想要询问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