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那样近,近得只要一低头就可以触碰到婉书的额头。
像是有些不适应的,婉书伸手放在顾靖萧的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得远些……
可是男人的胸膛就像是世上最坚强的墙,她无法撼动分毫。
婉书的所有表情都被顾靖萧尽收眼底,他忍不住露出戏虐的笑容,温和道“明日陛下就要为顾某和你赐婚了,怎的还如此羞涩不安,以后要如何做好丞相夫人,嗯?”在说最后一字的时候,男人的声音故意低沉了几分,尾调却高高抬起,充满挑逗的意味。
受不了这样的亲昵!
婉书羞愤至极,毫无形象地从顾靖萧的腋下钻出来,直直走到离男人安全的距离站定,红着脸嘴硬道“小侯爷擅长读书,可不见得这箭法也擅长,我第一日就见过小侯爷的猎物,别起其他人少了许多,顾相神机妙算,却不想问题出在小侯爷的身上。”
顾靖萧听她所言也不反驳,而是从怀里拿出火折子,依次将浩渺云烟殿的香烛全部点燃,火光在月光下欢快的跳跃着,整个浩渺云烟殿瞬间灯火通明,炽烈的火光照亮了顾靖萧和婉书的相貌,顾靖萧回过身来,淡淡道“若论审视夺度,想来还是顾某更胜一筹。”
顾靖萧笃定自信模样是在告诉婉书,他绝对不会算错,赵衍良必定会在这次春蒐中脱颖而出。
婉书仍然不敢相信,第一日她明明瞧见赵衍良的猎物只有两只野兔,反倒是四皇子李恒更有可能在这次春蒐之中拔得头筹,怎么可能是赵衍良,除非赵衍良使诈……
等等,赵衍良秉性忠厚纯良,自然不会做出使诈这样的行为,可是眼前这位顾相,那可谓是大晋数一数二的聪明人,他如此笃定赵衍良会脱颖而出,难道顾相会在暗地里用些别人不知道的手段?
婉书眉心一动,望向顾靖萧,问道“丞相为何如此笃定小侯爷会拔得头筹,莫不是小侯爷会暗自得到丞相您的帮助?”
顾靖萧眉头一皱,答非所问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或者提早叫顾某官人,只是一条,别再叫我丞相。”
顾靖萧?
官人?
这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婉书敢喊的,她端起浅浅的笑意,小声问道“可……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比较中规中矩的称呼就好。
顾靖萧淡笑不语,显然是在告诉婉书没有其他选择。
算了,死就死吧!
婉书快速闭阖了眼眸,在心里狠狠咬了咬牙,迅速地道“顾靖萧!”
顾靖萧!
男人眼底似乎升起淡淡的水雾辗转着就要变成泪意,一众无以言表的感伤和愁绪自他的眉目缓缓倾泻而出,顾靖萧怔怔地望着,那一双漆黑瞳仁内似有火光在妖异地跳跃着,灼伤着他眼底每一寸的思绪……
痛意让顾靖萧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婉书,数不清楚的星芒洒在他黑白分明的眼底,下一刻,男人阔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婉书拥在怀里,不敢说话不敢使劲,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仿佛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身边再也没有婉书的身影。
婉书被抱得措手不及,她愣愣地闷头在顾靖萧的怀里,感受男子身上冷冽的息竹清香,只觉着男子身上蕴藏着化不开的悲伤和绝望,就像是那日在听南柯记的顾相……
情不自禁,婉书忘记了少女该有的矜持和礼节,没有抗拒顾靖萧的亲昵和拥抱,反而伸出手轻轻地拥抱着顾靖萧的腰身,脉脉温情在婉书的胸口流淌着,原本有些冷意的眼神像是化开的一池春水,温柔到了骨子里。
良久良久。
顾靖萧才将婉书推出怀抱,细长手指抚过婉书的眉眼,淡淡道“抱歉,是顾某举止轻浮了。”
婉书轻轻一笑,玩笑道“你轻浮的举动又何止这一次。”
顾靖萧笑道“原来书儿早已知道我的为人,那我就放心了。”
婉书好奇地挑挑眉“放心什么?”
“自然是……”顾靖萧说话时特意靠近婉书的脸颊前,话语间的呼吸温温热热地充斥在婉书的脸上“放心轻薄你”
以唇封缄。
婉书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大胆,她从小学习女戒和女训,女子的三从四德从她懂事开始就印在脑子里,她从小乞求就是父母身体康健,家宅宁静,来日自己嫁为人妻之后,不叫父母担心,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可是在这一刻,她脑海里什么女戒女训全部都化为泡影。
唇齿呼吸间,她只能闻到顾靖萧衣襟间好闻的清香,夹杂着薄荷淡淡的清新之气,她说不出这是什么香,她也无暇去思考,男人身上那种盛年男子陌生而浓烈的气息,让她几乎从骨子里感觉到酥麻,吻越深越缠绵,婉书几乎要醉倒在顾靖萧的怀中。
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