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猛地清醒,赶紧搀扶着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可肃顺等围在床前,她们俩根本不能靠近。
咸丰瞪着眼,他的嘴角还有血渍,肃顺喊着“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咸丰不吱声,肃顺又问着太医“皇上如何?”
太医们应着“皇上是急火攻心的缘故,现已苏醒,便说明没有大碍了。”
咸丰说话了“朕无事,你们都退下吧。”他转着脑袋看着“皇后和懿贵妃来了吗?”
众人赶紧让路,如雅和玉兰走到了跟前,咸丰继续道“你们留下。”
肃顺、太医等便告退了,如雅赶紧走到床边,给咸丰擦去了嘴边的血渍。
如雅床上坐着了,玉兰站着,咸丰坐起了身。
他紧紧地搂着如雅,哭了,撕心裂肺地哭了。
如雅和玉兰自然也都哭了,如雅泣不成声“皇上,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咸丰浑身抽动“过不去了过不去了朕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了,无颜活在世上了”
玉兰捏着拳头,痛哭着“皇上,您振作起来,咱们要跟洋人拼到底,一定要杀光他们!”
咸丰仍旧紧紧地搂着如雅,悲痛极了“朕难受,难受,你知道吗?”
如雅点着头“嗯,难受、难受,臣妾知道,知道。”
咸丰继续道喊着“天朝不复存在啦,朕是千古罪人啊难受,难受”
如雅哭着“嗯,难受、难受,哭吧、哭吧”
玉兰又喊着“杀光这群强盗啊!”
咸丰就这样抱着如雅,一直哭,一直哭
玉兰走出了烟波致爽,她抬头看着天,一股无力感也包围住了她。
她转身回西跨院了,青雀扶着她,小声道“娘娘,杜若初一直住在圆明园,没有回紫禁城”
玉兰一愣,点点头,跨过了角门。
她应着“好,她果然死得轰轰烈烈,举世闻名。可谁还有心思搭理她呢?随便吧。”不说了。
咸丰修养了几日,情绪缓和之后,他继续处理朝政,继续去听戏纵欲。
众妃嫔夜不能眠,食不知味,都在为咸丰,为圆明园心疼。
祺嫔来了这里天天哭,眼睛已经肿的没个样子了,这个时候,她仍旧再哭,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只听她呜呜囔囔道“娘娘,姐姐们,园子那么美,那么美,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
没人搭理祺嫔,许久,如雅说话了“菜要凉了,大家吃饭吧。”
玉兰拿起筷子吃了,韩来玉忽地进来了,说着“奴才给娘娘、各位主儿请安。”看着如雅“娘娘,皇上在佛堂,请贵妃过去一趟。”
如雅点着头,看着玉兰“你去吧,记着,说话温柔点。”
玉兰站了起来,点点头“我知道了。”走了。
咸丰正在祖宗的排位前跪着,低着个头,神思倦怠,不住地咳嗽着。
玉兰过来了,在他身边跪下了,轻轻地唤了一声“皇上。”
咸丰点点头“来了。”又咳嗽着。
玉兰对着祖宗排位,磕了一个头,说着“皇上,祖宗们在上,您能不能答应臣妾振作起来。”
咸丰咳嗽着“朕不能答应,因为不孝儿孙做不到。”
玉兰不吱声了,咸丰笑了“你对朕彻底无语了吧。”
玉兰哭了,扯着咸丰的胳膊“皇上,已经议和了,英法要退兵了,一切都要结束了”没说完。
咸丰打断道“是,一切要结束了,可却留下伤疤了。”看着玉兰“这圆明园,便是永远的伤疤,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
玉兰连连点头“是,是伤疤,可就是这伤疤,它会提醒我们勿忘国耻,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咸丰红着眼圈“忘不了又能怎样,不还是无能为力?”
玉兰继续道“现在无能为力,可不会永远无能为力,皇上才而立之年,只要坚定下来,一定会有翻身的那一天。”
咸丰低下了头“会吗?或许会吧,可朕不会了。朕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玉兰笑了“谁骂过皇上呀?没人骂过,都忙着对臣妾口诛笔伐呢。”
咸丰不吱声了,玉兰问着“皇上叫臣妾过来干什么呢?”
咸丰应着“想你了,看看你不行吗?多看一眼是一眼。”咳嗽着。
玉兰叹着气,轻轻地拍着咸丰的后背“皇上,唉怎么办呀?”
咸丰笑着“没事,朕好好的呢。”
两个人对视着,玉兰擦着眼泪“臣妾的话说完了,眼泪也流干了”
咸丰笑着“朕呢?”
玉兰抽泣着“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您永远是伟岸的,臣妾永远忠诚于您,永远崇敬着您。”
咸丰点着头“好,这就够了、够了。”
咸丰十年九月十一日,奕訢与英夷代表额尔金互换《中英天津条约》并签订《北京条约》。规定开放天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