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竟然是你!”
便在接近内院主楼时,白玉栏杆尽头,曲径通幽处,欧阳钰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瞬间,什么香水、美白霜、要粮不要银子的种种浮上心头。
背后捣鬼的,除了楚墨,还能有谁?
“久闻欧阳家主大名,皆云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劳家主亲迎,幸甚幸甚。”
面对欧阳钰喷火的目光,与福伯饶有趣味的眼神,楚墨笑着拱了拱手。
“欧阳家应该不曾得罪侯府?”
“不曾吧,至少我入赘的这两年来,并未听老太君提起过。”
“那英武侯为何处心积虑的,想要置我欧阳氏于绝境?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欧阳钰压制着满腔怒火,说话间,右手很是自然的摸了摸左耳垂下来的玉坠。
“欧阳家主仔细听听。”
楚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
凝神倾听下,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音浪渐强。
欧阳钰明白,那些此起彼伏的,喜极而泣又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意味着什么。
“那些愚民为粮,英武侯应当不至于缺粮吧?”
想起被楚墨换走的几十万石粮食,欧阳钰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差点压抑不住。
任由这样的危机滋生,欧阳钰有着自己的打算。
一方面她必须弄明白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实力。
另一方面,她也不无借这次机会试探天道教的底。
执掌欧阳家几十载,她早已不甘于为他人做嫁衣。
“还的确是为了粮。”
楚墨笑笑。
“如今这般情势,英武侯已然成为刀俎,而我欧阳氏沦为鱼肉,英武侯又何必藏着掖着,不敢实话以
对?”
“好吧。其实还是穷啊。”
楚墨双手一摊叹道,“家主想必有所耳闻,拜那什么天道教所赐,侯府不得不流浪海外,这过程中,楚墨收容了许多流民。这几十万张嘴要吃要住,其中又有哪一样不要银子?”
“所以,定远伯府收容那么多流民,如今又亲自在江南三路收拢人心,这是想要谋反了?”
“谋反?谋乾国的反?”
楚墨摇了摇头,“自三皇始,这天下,便是天下人的天下。”
楚墨的话听起来有点拗口,但欧阳钰听懂了。
“乾国如此,辽国、景国莫不如是。
我本游离于这方天地,不过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知足的很。
怎料天不遂人愿,总有那妄想者搅风搅雨,试图裹挟民意……
既然如此,那便顺时而动,快意而为。
这天,便是捅破了,于我而言也是无妨的。
这天下,我楚墨便是取了,又如何?”
在这个时代的而言,这些话过于离经叛道,楚墨不好和赵飞燕、顾轻歌说的太过直白,反倒是在欧阳钰面前,楚墨说起来毫无压力。
这也让他有了倾诉的。
“你就是个疯子。”
欧阳钰震惊于楚墨野心之大的同时心中压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楚墨要争天下,以他入赘的过往来看,显然是没有逐鹿的底气。
打欧阳家的主意,那便解释的通了。
“只可惜,打从你选欧阳家做踏脚石的那一刻起,注定你要白忙活一场。”
欧阳钰摇了摇头,“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福伯咧嘴一笑,“楚墨,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沈福,天字十八号。”
楚墨随口说道。
“你,你说什么?”
被叫破名字的沈福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异。
“天道教江南三路密谍话事人,三十五年前入大师境,三十年前入欧阳家,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沈福沉默了片刻,怄偻着的背瞬间挺了起来,大师境气势爆发,离得近的欧阳钰竟被逼退三尺。
“看来天道教里还是出了细作了。也罢,捉住你,不怕你不说。”
沈福右手在空气里轻轻一挥。
随着沈福的手势,左右两侧的竹林里,各有近百人自阴影中快步而出。
看着速围拢而来的人,楚墨乐了。
他不过是炸一下沈福罢了,没想到,一炸一个准。
秦淮别苑里,虽然探听到了沈福的名字,但楚墨并未将他与欧阳家管家福伯联系在一起。
“楚墨,我欧阳氏怎么说也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又岂会轻易被你这点阴谋诡计击垮,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吧?”
欧阳钰站在人群外,脸上有着嘲讽、不屑之色。
“欧阳家本就底蕴深厚,实力强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