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护卫头领大声嘶吼。
欧阳家,再没有分毫退路。
楚墨看向不远处。
那里,正聚集着江南路官府里高手。
用来对付欧阳家底蕴的高手。
“这些不拿人命当人命看的畜牲!”
楚墨明白,要么边大荣这是要等事情闹大,坐实欧阳家谋逆的罪名。要么,是再等暗中推动这一切的势力自己跳出来,来个一石二鸟。而此刻,欧阳家主的书房内,欧阳枉依旧气定神闲的品着茗茶。
对欧阳家这样的世家门阀来说,家族延续数百年间,遭遇的危机数不胜数。
甚至王朝都更迭了两个,仍然屹立不倒,自有其处事的章程。
欧阳钰放下茶盅,不满的看了眼坐立难安的欧阳添财一眼,斥道“每临大事有静气,这般惶恐,成何体统?”
欧阳添财摸了摸额头冷汗,强行挤出了笑容“姑姑,今日这般局势,就算将那些暴民吓住打退了,怕也是难以自处,更何况……”
数以万计流民叠加本地佃农、农户,以及那些无所事事,整日里到处打秋风的青皮们,这样一股庞大的力量冲击下,早已不是普通的危机。
更何况,素来有求必应的州牧闵律宁,也在这次事件里牵连过甚,自身难保。
欧阳添财也曾去信厢军指挥使求助,但得到的回复只有三个字宋啸鸣。
宋啸鸣畏罪自杀一事欧阳添财是知道的。
若说是畏罪潜逃,乃至落草为寇他都能理解,唯独想不通以宋啸鸣的为人,如何会做出畏罪自杀之事。“痴儿,还看不清吗?”
欧阳钰叹了口气,“那边大荣显然是要我欧阳家放血以撑过这场变故。”
“若是如此,安抚使只需送信过来,姑姑总不至于置之不理吧?又何必弄出这般局面?”
欧阳添财疑惑道。
这两月来,随着参与的深入,他愈来愈深的感觉到了这次事件背后蕴藏的极度恶意。
那是要将欧阳家打入万劫不复境地的恶意。
“姑姑,莫非是皇上……”
欧阳添财问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问题。
除了当今皇上,他想不出乾国之内,谁还有这等能量布下这般杀局。
“武衡?他不行。”
欧阳钰的语气里有着轻蔑。
“笃笃笃”,敲门声响。
管家福伯恭谨的走了进来。
“家主,少爷……”
“如何?”
欧阳钰问道。
福伯回道“都准备好了。”
欧阳钰舒了口气。
“那便动手吧。”
“是。”
福伯离去后,欧阳添财急忙问道“姑姑,什么准备好了?”
欧阳钰转头看向欧阳添财,好半晌后才说道“边大荣不是打算断我欧阳家根基吗,那便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看看真正的世家门阀,又岂是他这种不入流的人所能撬动的。”
欧阳钰的目光里有着狠厉。
还没等欧阳添财从这句话透露的意思中缓过神来,叩门声再度响起。
“家主,小少爷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出发了。”
“房叔?你怎么……”
欧阳添财愕然。
推门进来的,竟然是整日里扛着个扫帚打扫庭院的府内老人,房叔。
而此刻的房叔,腰杆笔直气度沉稳,浑身上下有着一种凌厉的气势。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影子?
“添财也去吧。”
欧阳钰起身。
“去哪?”
“狡兔尚且三窟,欧阳家传承千载,又岂能没有一些防身手段?”
“姑姑,侄儿,侄儿想留来与您一起面对。”
欧阳添财不笨,在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
所谓危机,便是危中蕴藏着机会与机遇。
倘若他真在这样的危机中坚守到最后,这家主之位,舍他其谁?
“添财记住了,凡事未虑胜,先虑败。”欧阳钰看向欧阳添财的目光里,难得的有了几分温情。
“跟着房叔去吧,欧阳家积累的底蕴,便在他身上。”
欧阳钰盯着敞开的房门好一阵出神,直到管家福伯走进来,大大咧咧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
欧阳钰眉头皱了皱,眼底掠过怒色。
“欧阳钰,你私蓄战力转移家财,莫非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天道教能成就欧阳氏,自然也能轻易毁了欧阳氏。”
福伯端起茶壶为自己沏了杯茶。
欧阳钰知道,这次危机中动用了几次房全,隐藏的力量不可避免的被天道教察觉到了。
“使者这是哪里话?执掌欧阳家以来,教派派发的任务,欧阳钰哪一件没有完成?单就纹银就不少于五百万两,更别提米粮盐铁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