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妘一点也不想猜,但她已经隐约知道,那个死在流军手中的人,恐怕是将她从段家带出来的姨娘。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男人叹了口气儿,似乎有点失望,他弯腰坐在她方才坐着的石墩上,“你应该已经知道你是西北段家的人了吧!段家当年的祸事,未必没有七星锁的原因。”
孟鹤妘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西北段家的事儿。
“啊!有点跑题了。”男人敲了下自己的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孟鹤妘,“咱们接着说那个李代桃僵活下来的接生婆。她假死之后,带着云霞郡主的孩子离开王庭,后来把那个孩子送到一户牧场主家。”
原来是这样?
孟鹤妘不由唏嘘,她曾经以为带走那个孩子的是她姨娘,没想到却是……
心里狠狠揪疼了一下,看着七星锁的也眼神中带了几分怨怼。这大概就是大盛人常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
“他叫什么?”孟鹤妘咬牙问。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提问时间到此结束。来,把七星锁给我。”
孟鹤妘冷笑“如果我不呢?”
男人慢悠悠站起来,目光阴鸷地看着她“如果你不介意留下你的命的话,你可以试试,尊贵的公主。”
抱歉,我一点也不想试。
孟鹤妘扬手把手串丢给男人,转身便往林子深处跑。
微风吹着地上的篝火忽明忽暗,男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七星锁,眼神瞬间一暗“看来我们的公主还没学乖。”他冷笑两声,捏断了手里的手串,朝半空中放了一只响箭。顷刻间,十几个黑影快速地穿梭在林间,朝着孟鹤妘消失的方向追去。
茂盛的枝丫遮蔽了月光,越往深处去,月光越寡淡。孟鹤妘压低了身子,快速地穿梭在茂盛的枝丫间。
“在前面。”
“快!包抄。”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道黑影快速地从左右包抄过来,顷刻间,前面的路就别堵死了。
孟鹤妘脚步一顿,戒备地看向前方。这些瓦特狼卫就像蚀骨之蛆一般紧紧地盯着她,只要她稍有松懈,必将万劫不复。
“出尔反尔?”她咧嘴一笑,目光死死地看着对面显然是狼卫首领的面具男人。刚刚自己用从益康坊定制的假七星锁骗了他,估计这会已经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男人一抬手,把断裂的手串丢到她脚边“看来公主一点也没有诚意。”说着,朝周围的狼卫摆了摆手,早就虎视眈眈的狼卫们一窝蜂朝她扑了过来。
呼啸的山风吹开了头顶的枝丫,星星点点的月光从枝丫的缝隙间洒下来,在她身上留下斑驳的光点。
孟鹤妘小心翼翼地避开狼卫的攻击,香汗顺着额头滚落,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冽的萧杀之气,孟鹤妘一点也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下场不会比脚下的段枝好到哪儿去。
狼卫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身法以快准狠著称,且刀刀直奔要害,宛如草原上的野狼王。
袖里刀吃力地应付着狼卫的弯刀,孟鹤妘且战且退,并一直用目光偷偷打量远处的面具男人。
他还没有出手,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胜算等于零。
“什么东西!”黑暗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片黑雾鬼魅般从林子里涌出来,很快便把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啊!”
“是蝙蝠,该死,这东西咬人!”
“……”
孟鹤妘虽然吃惊,但是毕竟跟这些小东西打过几次交到了,倒也不会惊惶。她一边挥舞着袖里刀,一边悄悄往暗处躲,眼看就要脱离狼卫的控制范围,黑暗中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地扣上她的手腕。
她耸然一惊“谁?”
强劲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揽住她的腰,硬是将她拖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淡淡的檀香在鼻息间弥漫,孟鹤妘一怔“裴伷先?”
“嘘!”微凉的食指轻轻抵在她唇间,裴伷先闪身将她护在身后,右手抽出佩剑挡开迎头劈来的胡刀。
“又是你!”面具男人冷哼出声,阴冷的眸子里淬了把刀,恨不能把裴伷先千刀万剐。
裴伷先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高调的就像他明明拱了人家的好白菜,回头还要在人间面前吧唧嘴,说一句“味道也就一般般。”
孟小白菜鹤妘觉得裴伷先这人挺欠揍的,明明永远一副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天仙儿模样,可那张嘴说出来的话和态度简直比冷刀子还锋利,杀人也就算了,偏偏他还诛心。
男人冷哼一声,抬手挥开几只扑过来的蝙蝠“裴伷先,你还以为裴家是当年的裴家么?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罢了,何必非要管一个外人的闲事儿呢?”
孟鹤妘微怔,她是知道裴伷先戴罪之身,只是男人的意思,里面多半还有什么隐情。
裴伷先波澜不惊地侧头看了孟鹤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