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像她小时候,那么有力。
“小十呐……”郁从文又唤了一声。
回顾这一生,他是风光无限的,唯一的遗憾,是与妻子的决裂。最庆幸临老时,得了一个好徒儿。
南希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惹的他疼惜万分。
可已到了分别的时候,郁从文扭头去看南希,已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那小丫头可爱得很,真真正正应了粉雕玉琢,雨雪可爱,就那么扑他怀里,一点不怕他。
郁从文笑,“为师这一生,除了你师娘,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等为师去了,与你师娘合葬,郁家给凤挚,我放心,我给他取了小字,装在那锦盒里,若是他以后不喜,便作罢,不勉强孩子!”
“原本为师担心你,但承元帝待你不错,你们好好过日子,你别拿他当皇帝,也别不拿他当皇帝,知道么?”
“嗯!”南希连忙点头。
师父是要她在夫妻相处时,别没了温情,但也别太过格,凤秉御是丈夫,也是一国之君。
“好!”郁从文颔首。
让南希出去,让人伺候他沐浴,穿上寿衣,认认真真的收拾整理,让人把他放到准备多年的棺木中,听着南希悲戚哭声,凤昭、凤挚哭着喊师祖父,微微笑着与世长辞。
书玉伸手探了探鼻息,身子重重跪了下去,泪急急落下,声音哽咽不成句,“老爷去了!”
“师父!”
“师祖父!”
“老爷!”
一代大儒过世,自该风光大葬,凤秉御亲笔写了唁词,天下学子纷纷前来祭拜,送郁从文最后一程。
南希哭晕过去,御医把脉后才得知有了二月身孕,因为忌讳,不能去送郁从文最后一程。
她窝在凤秉御怀里,抬手一拳一拳打他。
心里难受至极。
“我陪你远远送着,让凤挚、凤昭代替!”
南希闻言,心里越发难受,可理智还在,“让凤挚一人便好,凤昭,不合适!”
凤挚既是郁家家主,自该为老爷子披麻戴孝。
也是作为家主,第一次出现在郁家家仆面前。
“起!”凤挚低喝一声。
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他知道马车上有他的母亲,母亲有了身孕,不能送师祖父最后一程,他作为儿子,要代母行孝。
稚嫩的面容上,都是坚毅。
哀乐声起,送丧队伍前行。
一路上,摆祭品送郁从文的人家很多,凤挚要一一叩拜回礼。
那怕脑门都磕肿、流血,他亦没有蹙一下眉头,硬是撑着做完了这一切。
回到郁府的时候,南希亲手给他清洗伤口,擦药。
“母亲,您不哭了好不好?师祖父最疼您,若是知道您为他伤心难受,定是走的不安心,母亲……”凤挚轻声安慰。
南希伸手抱住凤挚,柔柔低语,“好,母亲不哭!”
只是还是伤了身子。
这一胎怀的格外艰难,好几次都见红,尽管楚清黛进宫陪伴,整日逗她开怀,凤秉御朝堂上很多事情都推出去。
南希自己也极其想得开,但身子还是一日一日败落下去。
凤秉御急。
十分捉急,好几次想着,这个孩子就不要了。
他不敢拿南希来赌。
可是南希不肯,这孩子,便是拼了命,她也要生下来。
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后宫诸事不管。
前朝亦有人心思浮动起来。
这日早朝,付相提议,“恳请皇上选秀,充实后宫!”
何遇、何阳初恨恨瞪向付相,只恨不得上前撕碎了他。
凤秉御闻言,双眸如利剑一般射向付相,这个南希的师兄,正王妃的父亲。
这些年,他是温和了些,但因为南希身子弱,他整日提心吊胆,心里戾气深重。
愤怒瞬间将他心里的恐慌染到了极点。
一脚踢翻了龙案,“混账,你简直枉为人臣,枉为人兄,皇后身子羸弱,你让朕选秀纳妃,是想她得知后,气到吗?”
“你自己一屋子晦涩,还想朕跟你一样,六亲不认,无情无义,你的心思实在恶毒,其心可诛,摘去顶戴花翎,永不录用,拉下去!”
付相怔住。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凤秉御对南希依旧爱如初。
他只是提议选秀,充盈后宫。
便落得如此下场。
双腿一软,跪下求饶。
但,凤秉御气的狠了,“再求饶,便抄家灭族!”
“……”
一时间,朝堂上噤若寒蝉。
这个帝王,这些年做事温和许多,让他们都忘记了,他本就不是一个能让人拿捏的帝王。
“你们给朕记住了,前朝你们要指点江山,朕不管,后宫那是朕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