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一旦他问鼎帝位,后宫将不会只有你一个人,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
南希顿时惨白了脸。
忽地想到一句话,悔教夫婿觅封侯。
得了荣华富贵,可丈夫却不是自己一人的了。独守空房,日日压抑哀怨,那这荣华富贵还有什么意思?
“我,我……”
“丫头啊,你可知道为师为何孤独终生?”
南希摇头。
“为师当年也娶妻了,只那时年少轻狂,以为红袖添香是美事,你师娘脾气硬,又不肯服软,抑郁而终,直到世上没了这个人,我才恍然大悟,红袖添香又怎抵得上心中那粒朱砂痣,所以为师要你活成镇南王心中的朱砂痣,让他能够为你空置后宫,此生只有你,所以为师不会出手帮他,免得他将来觉得你会以此邀功,淡了情分,自然也不会帮别人,等你亲事了了,为师便真的云游四海去了!”
“师父!”南希哭了出声。
这般,还不是帮了她。
她顶着这身份嫁给凤秉御,将会为他带来多少便宜和好处,她心里清楚的很。
想来凤秉御也清楚。
“哭什么?舍不得为师?”
“嗯!”南希点头,“才与师父相聚,师父又要走,那我不嫁了,师父是不是不走了?”
任性、赖皮,娇气的动不动就哭鼻子。
和小时候又一模一样了。
“看看你这样子,哭哭啼啼的,我道你长大了,竟还是一样!”郁从文哭笑不得。
只是宠溺倒是和以往无二。
“快把眼泪擦擦,被下人瞧去,丢人不丢人!”
“难得团聚,师父又要走,丢人就丢人罢,反正师父也不真疼我!”南希哼了哼。
却是擦了眼泪。
郁从文闻言,抬手又点了点南希的脑门,“跟你师父还赖皮耍心眼!”
管家来禀报说午饭好了,郁从文又怕饿着南希,“走吧,离你嫁人还早着呢,填饱了肚子再哭也不迟!”
南希连忙问,“那师父不走了?”
“再说再说!”
南希笑眯了眼,跟在一边,扶着郁从文,一起去了饭厅。
桌子上的菜肴,有好几道是南希爱吃的。
郁从文年纪大了,吃的东西煮的很软烂,还爱小酌两杯。
看着疼爱的小徒儿在身边,他不免多喝了几杯。
真要走,他怕是也舍不得。
南希用饭十分优雅,又会花言巧语的哄郁从文这个杖朝、耄耋的老年人。
不免被哄着多喝了两口肉糜粥,少喝了几口酒。
“管的可真多!”郁从文哼了哼。
眸中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饭后,郁从文要小憩片刻,南希便回了院子,翠鸟已带了她常用的东西,还有三个丫头过来。
这三个,可都是凤秉御暗中派来的人,南希看了她们一眼,算是默许。
管家倒是带人捧了好多饰品过来,“小的见过姑娘!”
“管家,您这是……”南希问。
“这些都是老爷临睡前吩咐小的去库房拿的,也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便都拿了一些,姑娘先将就着,等过两日,老爷歇好了,亲自带姑娘去选!”
那托盘内的首饰,渐渐精品,都是极品好玉,一整套饰品下来,还多了好几只玉钗、玉镯,这简直就是珍品,随便一套都价值高昂,有价无市。
可这一下子就送了十来套,各种款。
更有一箱子琉璃珠,那珠子一颗颗又大又圆,晶莹剔透,漂亮极了。
南希一眼就喜欢的紧。
“嗯!”
南希让人先拿进去,管家又道,“还有布料,都是些老布料了,姑娘看着做衣裳便是!”
只是南希看着那一箱子一箱子的珍品纱锦,再次感叹师父的富裕。
就这纱锦,她到了夏季也只舍得做两身衣裳,因为太贵太贵了。
琴雨四个丫头更是瞪大了眼睛。
身在郁府,她们自然知道纱锦之贵,她们一辈子,也未必能得几尺做一身衣裳。
就是做块手绢,怕也舍不得用。
可老爷,一下子给了姑娘好几箱子,虽不止纱锦,还有别的布料,可,可……
也证明了,姑娘在老爷心中的重要,她们这些下人,不可造次。
南希看着几人,让翠鸟拿了剪子来,“画媛,你来裁几方手帕出来!”
“是!”
画妍立即上前去帮忙,只是手有些发抖,就怕一错手,毁了这纱锦。
琴雨、琴莎去帮忙收拾,把东西都放进内室库房。
等纱锦裁好,南希一人给了一方,“你们拿去做方帕子吧!”
“谢姑娘恩裳!”
琴雨几人欢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