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不也是第一次娶妻?
燃落了然于心“我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云容彻底不想和他说话了。
“揩了点儿油,多有冒犯。不过事急从权,殿下担待些。”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旁边的小茶几旁坐下,一侧头也对她伸手致了个意“坐吧,春天刚来,夜还很长呢。”
云容犹豫了一下。这个蜀王言行举止奇奇怪怪的,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莫非他也是假冒的?
云容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世上不会有这么好的事吧?
燃落看她还在犹豫,无聊地叹口气“知道你心里没底,那寡人先给你交个底吧。你放心好了,寡人呢,不喜欢女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人?
……咦,原来蜀王是个断袖?!
听到这个重磅消息,云容却突然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刚才下的药怎么还没生效?
都下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过多思无益,如今在他的地盘上,自己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较保险。
于是,她也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
无论如何,至少目前来看,蜀王似乎的确对自己暂无恶意。她甚至隐隐觉得,他如此表现,是因受人胁迫,可能还有求于她。
小茶几上有一壶热腾腾的茶,大概本来是预备着放凉了,后半夜给新婚小夫妻降火用的,此时却刚好入口。
燃落颇有主人风范地起身为云容斟了茶,姿势优雅,居然和中原茶艺的标准手法毫无二致。
他一边斟茶,一边悠悠然开口“所以呢,娘子姓甚名谁?”
云容的目光始终状似无意地跟着他的双手,此时莞尔道“大王说笑了。妾嬴氏念锦,为当今景王与王后之女,之前八字、姓名都送到了蜀国来合,大王倒是都不记得了?”
八字姓名自然送的都是嬴念锦的,而且那时合八字的……还是当今蜀王已经入土的爹。
燃落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半天,“哟,还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小姑娘。好吧,我不与小姑娘一般见识,先来个自我介绍好了。”
他慢悠悠地给自己也倒上了茶,呷一口,道“启明氏燃落,因生于七月十五,先王夜闻‘七月流火’之歌,颇觉玩味,遂赐名‘燃落’是也。”
云容随口接道“那安阳王名泮,难道是生于泮宫之侧?”
燃落嗤笑一声“那当然不是,这里又不是中原,哪有什么泮宫。不过是取个水字,盼着将来能把我这火给浇灭了而已。”
云容不由得暼了他一眼。
燃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能做到笑意不变,自顾自转了个话题“你猜,寡人是怎么知道你是假冒的?”
云容滴水不漏“妾不知道大王为什么觉得妾是假冒的。莫非因妾不够美貌?”
燃落神态自若地接下去“因为寡人聪明啊。”
云容礼貌地保持微笑并拒绝接下话头。
燃落忽然一拍脑门“哦对了,你大概想问,怎么下的药没起效,对吧?”
云容的瞳孔倏地一下缩紧了。
这的确是她刚才一直在疑虑的事情。
按理说,文离给她的这副“倾樱散”不出片刻便该生效。
被下药之人昏迷不醒,却会做逼真至极的春-梦,醒来后只觉记忆模模糊糊,却的确有梦中发生之事的印象。
可这都多少片刻过去了!
……那死狐狸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燃落看见她的眼神,满意地笑了“为表诚意呢,寡人就告诉你了。寡人呢自小体弱多病,这你大概早就知道。不过……其实寡人不仅是个药罐子,还是毒罐子。”
毒罐子?
还有人天天服毒么?
“不过也是你运气不好。若是当初那老东西,恐怕早就中招了,可惜现在王位上的是寡人,你这小小伎俩啊,在我这儿实在不够看。”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那药的味道还挺不错,有春天的味道。你若是带的多,不如下次给我一点泡水喝。”
……这还是人么?!
云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概她的运气一向不大好吧。
思索片刻,她也懒得继续演戏了,身子往前一凑,下巴搁在手上,细细地盯着他的眼睛“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把我告发出去,刚才却还要拉着我演戏?”
“按你的权势地位,说我是真是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就算我没有下药,你说下了,那就是下了,谁还能多半句嘴?”
云容笑了,她满意地看到燃落一直懒洋洋的笑容微微敛了起来,“在这王宫中至高无上的大王啊!你也有做不到的事,不得不求助于我这个来路不明的异国人,不是么?”
她眨眨眼,笑眯眯道“大王想要妾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