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桥眨着一双震惊不已的狐狸眼看着他十足憋屈的小丫头表情,想起他方才矫揉造作的声音,一时间只觉得身体内部在被什么搅动,作呕感一下涌了上来。
“呜。”她紧紧捂住嘴、拼命忍住,想着绝不能在南门疏面前吐出来,便连忙转身。
“溪桥?”南门疏见她很快跑走了,似乎还捂着嘴,就觉得她是被盛迎如今这副样子恶心到了,不想再看,才一脸想要吐的表情逃离。
可她是真的吐了,将早食都吐了出来,且还意犹未尽,没过一会儿就接着吐胆汁。
很恶心,真的很恶心,好好一个男人,修炼魔功成了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居然还彻底将自己伪装成了小女孩,用着小孩子的面容,小孩子的声音,做数不清的猥琐下贱的事。
还好盛迎方才没有碰到她,她只是打了他一巴掌而已,快净手,一定要仔仔细细地净手。
越溪桥也以为自己当时是被恶心到了,所以那天吐了很多次,午食晚食都没敢吃多少。可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劲,她如此频繁严重的呕吐已经完全不像一时的恶心了,更像是孕妇最痛苦的害喜症状。
纵然春饶和秋顷为那日不小心将盛迎放进若江院的事请了罪,更是十分懊恼,都是因为她们的失误,才让她恶心了这么多日。可谁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觉得她真的是被盛迎恶心到才日复一日地呕吐的,故而问了一句“姑娘,你莫非是……要不要叫人切一下脉?”
越溪桥伸手紧紧抓住她们两个,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泪汪汪地求她们别去,之后缓过来时才说“我早就绝育了”“只是被恶心到,摆脱不掉这种感觉而已”此类的话。
春饶和秋顷也挺乖的,真的没跟任何人说,也没有叫人来把脉,只是开始更换新的食谱。
而越溪桥这么一日一日没完没了地吐,也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精神,每天一接完经就又趴去床上不动,饭都不怎么敢吃。
也就只有在接经的那一个时辰她才不会有呕吐感,没过多久就又想呕。简直奇怪,最近这几天她也没想盛迎,孕吐就真的能吐成这个鬼样子吗?
还好只是连续吐了四五日,接手少阳三焦经那一日就好多了。
六月二十丑时刚过,第三次为越溪桥接完了胆经和肝经后,素曳的脸色很不好。越溪桥知道素曳已经连续一个多月因为她而耗费了大量的内力,怕她再这样消耗下去根本撑不住,犹豫了片刻后便说“姑娘,接经之事就暂停几日,你好好调养一下罢。”
素曳调息过后看向她“不用担心,刻不容缓的事,不可一拖再拖。”
而后她吃力地起了身,长吁了口气,转向越溪桥“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好好睡罢。”
虽然点了头,可看着素曳迈着异常虚弱的步伐走了许久才走到外间开门,越溪桥又无论如何都睡不下。
秋顷是陪着素曳回院子的,回来时还说“素曳姑娘当真是累了,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睡了过去。”
见越溪桥垂着头不说话,春饶上前道“姑娘洗一洗身子也安睡下罢,水已经备好了。”
越溪桥摇了摇头“罢了,午后我再睡,沐浴的事我自己来,你们也去睡罢。”
春饶和秋顷都知道越溪桥对她们两个是能不麻烦就不麻烦,如此便也不强求,帮她把热水抬了进来,又在屏风上放了新的衣服,才合了门退出去。
越溪桥坐进水中,将头发散下来放到浴桶外,后颈靠着桶沿,无神的眼睛望着房梁。
自从那次在付惜景房间歇过一晚后,她就强令春饶和秋顷找个房间好好休息,用不着每天晚上都在她房间门口打地铺。她们也听话了,暂时选了她对面的那间房,也是这间院子剩下的唯一一间套房。
听说盛迎闯进若江院的那天,她们两个和院门口的守卫都被付惜景罚了,守卫虽换了一批,她们却还是待在她身边。也好,再换人她更是不习惯。
就是不知道付惜景为什么不再让司阑待在她身边,大约是真的决定放弃她了,故而不想让自己的人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越溪桥仰着头眨了眨眼睛,突然抬手摸了摸唇。因为早已习惯了接经时的痛楚,她很久没有再将唇咬破,付惜景自然也没再偷偷来帮她涂药。
……已经快三个月没再见过他了罢,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的要放她走、故而不打算再来见她,还是另有打算。
其实她有些想他了,心里是,身体也是。
她一愣,忙闭紧眼睛狠狠摇了摇头,摸着肚子小声地说“对不住,娘对不住你。”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开始吵吵,原本漆黑的院子突然多了好几束火把,似乎是一群人正往她这边来。
越溪桥吓得赶忙从水里出来,扯过手巾随便擦了擦身体,手忙脚乱地将中衣和外衫都穿好,光着脚走出屏风外。
刚睡下不久的春饶和秋顷也被吵了起来,连外衣都没顾上穿就从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