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中叹了口气,“碧栖院有什么事能让你处理一个月,就算是交接工作,这么久都搞不定,是你蠢还是那个人蠢?”
司阑抽了抽嘴角,不再说话。
确实,苍知晚也是十分精明的人,纵然不曾接触过七星教,但没几日就完全熟悉了碧栖院的事务,司阑早就无需时时跟在她身边指导了。
她也想搬来若江院照顾越溪桥,毕竟她如今是在接经,比以前吃完就睡无所事事的日子难过不少。可不知为什么公子就是不让她过来,还嘱咐她有事没事都不要到若江院去,若实在想越溪桥,几日一看就行了,也不要停留太久。
南门疏、秦妆和安意着似乎都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不告诉她。这么久过去,她早就习惯了和越溪桥这个小女孩待在一起,骤然间不再被允许近身照顾她,其实也难受得很。
好在越溪桥没有追问她,就算追问了,她除了说“是公子的意思”也回答不出别的什么。他们二人如今本就有心结,她还是不要再添乱了的好。
故而第二阶段的那十二天里,司阑就只来见过她两次。她自然看得出司阑是有意在避免与她见面,便没有强求,只是又在心里骂了无数句“狗男人”而已。
而今第三次续接手太阴肺经的疗程结束,将入卯时,不过多久也该到一般人的起床时间,越溪桥就不打算再睡,准备沐完浴、换身衣服就精精神神地去吃早食。
她特意留素曳在自己房中一起用,素曳也点头答应,还帮她沐浴换衣,而将春饶秋顷留在了外面。
这些日子她的三餐里都没有孕妇忌食的食物,茶也换了口味极为清淡的品种,就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起不久前那一晚、停留在她小腹上的那只手,越溪桥还是忍不住害怕。
沐浴打扮完后,她美美地牵着素曳的手去用早食。春饶和秋顷为她们布菜,也被她拽着一起坐下来吃。
不知为何,越溪桥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很好,什么男人都没有,身边全是善良可爱温柔贴心女孩子,不幸福么?
她们在一起时气氛总是很融洽,会边吃边聊天,主要是她一直被关在若江院里,春饶和秋顷怕她闷坏了,就会给她讲外头发生的一些事,七星教的这些人如何了,那些人又如何了云云。
而就在这日,春饶小心翼翼地提到“二长老月初就回教了,这些日子他门下的教徒都极是嚣张,下人也是,谁都不敢惹呢。”
越溪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余光就瞥见原本正吃得好好的素曳突然放下了筷子,周身的气场都冷了下来。
春饶秋顷许是没注意到,还在吃东西,越溪桥却是一个激灵,慢慢地转向素曳。
虽然素曳的脸上有很可怕的印记,但眼神一直是温柔的,面对着她时永远充满了善意。
那是越溪桥第一次看见她露出比她面上印记更可怕的眼神,不再温柔,不再有善意,眸中充斥的尽是欲将猎物撕碎啃噬的,野兽般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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