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才明白,其实她是——
“忘了?”越溪桥怔怔地看着南门疏,眼中已然失去了光,“你说我,忘了他?”
南门疏歪了歪头,笑得很不自在“你自己应当有感觉才是。溪桥,你就没有细想过,如果你心里的公子一直都是一个只想利用你、毫不顾惜你死活的男人,你又为何会如此死心塌地地爱他到现在?”
“我爱他?”越溪桥一震,慌忙摇头,“我早就不爱了,从知道他不顾忌我的生命让我去对付宣阁主的那一日起——”
“公子让我带了逢桐那么久,在逢桐身上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只因为你的一句请求,他便将逢桐送去了中原,还是送到逢桐最憧憬却对我们威胁最大的重霄阁。”南门疏挑了挑眉,“你一直以为是你付出了身体才得到了他的如此承诺,可如果他真的对你没有感情,会只因为要了你的身子就将培养了多年的心腹拱手送给中原正派?”
“他不过是利用逢桐,送逢桐去重霄阁做卧底而已,他还给逢桐下了蛊!”越溪桥骤然大声道,已然开始乱了,手都不知该如何放,“若不是因为他,逢桐怎么会背叛重霄阁。伊澜夫人因此死了,宣阁主会杀了逢桐!”
“逢桐逢桐,这世上对你好的难道就只有逢桐一人,当年的我们都是以虐待你为乐吗?!”
南门疏溘然皱了眉,阴冷的眼神瞪向她,语气也凌厉了许多。
“我告诉你,当年为了将逢桐送去中原正派,我们不得不清除他记忆中所有关于的总教的部分。在总教的事他一概不知,一概不记得,不仅仅是忘了我和公子,甚至忘了你!忘了你昔日为保护他而做出的牺牲,忘了你苦修魔功只是为了护他周全,你们一起经历过的苦难他全都忘了。
“如今他眼中的你不过是一个被家人宠坏的小女孩,是一个夺去他全部宠爱却丝毫不懂分寸的无知姐姐!不仅如此,因为你同‘魔教’勾结,连他都要承受全天下人的冷眼,只因他是你的弟弟!
“他没有你的容貌,没有你的地位,自然不会像你一般依旧被中原人善待,可他从未做错什么,却因为你而承受了无数的罪孽。溪桥,你知道这两年来逢桐为什么都没有去看过你,甚至连一封书信都不写了吗?这般局面都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造成的,可还满意?”
越溪桥睁大双眼后退了一步,司阑赶忙扶住她,发现她的身体瞬间冰得吓人,眸中的血丝也越来越多。
“逢桐不记得我了?”她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只大睁着双眼喃喃道,“他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我了?!”
逢桐是她最重要的人,是她唯一的亲人,是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替代之人。家族覆灭后,他们二人在魔教相依为命,互相守护和温暖着彼此,一同度过了最痛苦的那四年——
可其实早在离开七星教起,逢桐便将这一切全忘了?只记得,只记得她曾是个任性妄为的小丫头,是个占去他所有宠爱的霸道者,是个从未体贴过他的糊涂姐姐。
“……不,不!”她大叫了出来,双手紧紧捂住脑袋,“我是他的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可以忘了我!!”
“没忘,他怎么会忘了你,只不过不再记得你的好,只记得你的‘不好’了而已。”南门疏笑意盈盈地安慰道,“公子在你眼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果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见越溪桥的意识越来越接近崩溃,司阑就要跳脚,恶狠狠地瞪向南门疏。不是说好了只是解释一下而已吗,怎么一上来就如此刺激她!
越溪桥一直在嚷着“不可以”,渐渐气势弱了下去,声音小了,身体也缩了起来。司阑瞧着却不像是失去意识的样子,而是正处在意识崩溃的边缘。
正当司阑不知所措时,南门疏大步上前,一个手刀砍在了越溪桥颈项处,眼见着她像灭了火一样合上了眼睛,才重新站直,抱起手臂。
司阑松了口气,将已经晕过去的越溪桥抱紧,抿着唇瞪向南门疏。
“无妨,没什么是一个晕倒解决不了的问题。方才的刺激中断了,等她醒了也不会接着受刺激。”南门疏摆了摆手,“以后就这么干,一见她要发疯就敲晕她,就这么玩儿个几次应当还是没问题的,玩儿多了估计就不行了。”
“南门大哥真厉害,我看着都害怕了。”觅儿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已经平静下去的越溪桥,“我觉得姐姐也挺可怜的,还是不要对她这么残忍罢,至少缓个几天再刺激。”
南门疏满意地微俯下身,朝她伸出了手掌“达成共识。”
觅儿笑着将自己的小手贴了上去。
司阑却是没缓过来,且已经决定好再不会让南门疏见越溪桥了,最后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刚进若江院没多久她却又停了下来,犹豫着转了身,看向仍抱着手臂站在原处的南门疏以及他身边不断眨眼睛的觅儿。
司阑叹了口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