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不祥,在于次序不明。
即便有明确的兄弟次序,可也避免不了因兄弟争位而家破国亡这样的事情发生。远的有郑庄公克叔段,晋武公取代主宗之事,近有三家分晋,周室分裂为西周国和东周国之事。
算了!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赵端平息胸中不忿之后,平静说道:“我不想做个附庸,我要堂堂正正的活,我今日前来就想见一见母亲,既然见到了,我也该离去了!”
“仲弟你不同我们回咸阳吗?你做公子,我做阉人,也可!”正儿突然一把了拉住欲要转身下车的赵端。
我去,小孩子懂啥?如果正儿被阉了,他还能是秦始皇吗?
不过,自己很感激兄弟正儿的慷慨大方,可惜正儿这会儿还不是千古一帝秦始皇,所言算不得数!即便日后他真成了秦始皇,那时所言自己更不能信!
赵端苦涩说道:“我们小孩子家,做不了主,你即便能做主,也改变不了什么,兄长保重!”
赵姬掬起赵端的小脸,流着泪说道:“憨儿,母亲也不愿看你成为一介阉人,待会儿,我让人将你偷偷送出城去,你有多远就走远吧,以后就隐姓埋名,做个寻常人吧!”
那样的人生,依旧被人掌控,自己有个不甘的灵魂,岂会甘愿做个平常人!
看到赵端去意已定,赵姬慌忙从头上取下一支粗糙的玉簪,摘下耳垂上的耳坠,解下正儿腰间的一块佩玉,捧到赵端面前哽咽说道:“这些你拿着!以后日子要是过不下去了,随时回来找我们!”
赵端捏了捏赵姬的手表示感激,拔下自己的无暇红玉簪送于赵姬,取来赵姬手中那粗糙玉簪插入发髻,微笑道:“我现在已经不缺钱,以后更不会缺钱!这是我送于母亲的礼物,待会儿到了卫君宫中,憨儿还要送你更大礼物,要你最尊最贵!”
“憨儿,此物价值不菲啊!”
赵姬拿着簪子吃惊说道,然而赵端转身已然跳下了车。
秦王公子的车马队伍浩浩荡荡抵达鼓乐喧天的卫宫宫门,卫君夫人联袂卫君母亲也已在宫门恭候。
今日非是正式邦交,只是诸侯夫人过路小憩而已,自然是夫人对夫人迎来送往。
卫君夫人亭亭玉立衣饰华贵,一看就知是见过世面的妇人,卫君母亲就不一样了,穿着臃肿不堪,灰头土脸,一看就是一介家庭妇人。
卫君夫人乃是魏王公主,自然懂得借此机会构建人脉,为夫君,为母国谋利。见到秦国的车马队伍停住,扔下卫真老娘主动上前迎接,言语熟络的说道:“小童,恭迎田媪和公子莅临我卫国!”
小童,乃是国君夫人的自称。
车帘挑开,一位中年雍容妇人在卫君夫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随即车中又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卫君夫人客套寒暄问道:“田媪,这就是公子婴?仪表堂堂,器宇不凡啊!如何不前往母国为质,反而要去远僻的燕国呢?”
卫媪嘴一撇,扭头看了看正在下车的赵姬,鄙夷的说道:“还不是被那赵国贱人给顶去了!”
卫君夫人忿忿附和道:“老天真是瞎了眼,半年前还是我卫国宴厅上的一介优伶贱人,转眼就成了一国王姬!田媪,放心,待会儿,小童为你出气!”
一旁的卫真老娘领着一群面相不佳女婢径直向赵姬所在走去,老远就操着奇大的嗓门喊道:“哎哟哟哟,不得了,半年时光不见,嫪毐家的怎就摇身一变成了秦王王姬,老妪以后少不得要巴结你啊,哎哟,成了秦王夫人,怎坐这般破旧的车马,怎戴这等寒酸的衣饰?来来来,随我入宫,老妪有份大礼要送给王姬!”
赵姬躬身深深一揖,热情回应道:“见过卫媪,您头还疼吗?要不进宫,婢子为您好好揉揉?”
卫君老娘更是伏拜在地,连连拜手稽首,向赵姬还礼:“不当紧,牙不疼老妪头就不疼。王姬不敢以婢子自称,老妪承受不起,老妪再也不敢使唤王姬,秦王姬,里面请,老妪要送你大礼!”
卫君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婆婆,嫌弃的嚷道:“老贱人,这才没几天不吃豆饭藜羹,能有啥大礼送人,不知丢人现眼!”
卫君老娘领着赵姬靠近儿媳妇卫和秦国先王王姬及其公子时,突然扯着嗓门说道:“哎哟哟,王姬头上这根玉簪可是绝品美玉啊!出自哪家玉坊雕琢?”
赵姬淡淡笑道:“哪里?也就普普通通的一枚玉盏而已!”
“不,不,这可是出自和氏雕琢的美玉啊,老妇也有一支啊!”卫真老娘随手拔出花白发髻上的一只玉簪在赵姬头上比比:“这可是百金一枚啊!王姬言语行事真是低调!”
秦国先王姬夫人身边那先前出头的肥胖妇人突然嚷道:“赵姬你哪来的和氏玉簪?我家夫人昨夜丢了一支,我看很像你头上这支,你敢取下来让我一观吗?”
这一嗓子喊过,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们不约而同看向了肥胖妇人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