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无比模糊,苏黎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现在似乎是晚上。
都督!
这厢苏黎才刚刚睁开眼,那厢,便又一道像是劈了嗓子的喊声,急不可待地钻进了他才刚刚恢复听觉的耳朵。
别
本想制止那些人在自己耳边聒噪,结果才刚一开口,苏黎就悚然发觉自己的声带,好像是在撒哈拉沙漠里面埋了几十年,最近才刚刚被人挖出来重新装回他的喉咙一样。
惊觉自己现在说话像老树皮划过磨砂纸,苏黎连忙闭上了嘴。
快快!去倒杯水!
听到这句几乎,苏黎心中甚是满意,还算有点儿眼力界儿。
很快,一杯温水被送到了苏黎口边,还不大能动弹的他被不知是谁扶了起来,就着杯子小口小口喝下了大半杯水。
久未遇水的喉管,像是被尼瓜拉加大瀑布浇灌了一样,瞬间变得生机盎然起来。
这是哪儿?
喝完水又缓了一会儿,苏黎才终于开口问道。
随后,他身边响起一道巨大的啜泣声。
终于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模糊的景象也渐渐清晰起来,苏黎扭头朝着啜泣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向最是开朗活泼的李仰,此时两只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都陷在低迷、压抑的氛围中难以自拔。
见状,苏黎轻轻叹了口气。
从他睁眼的那一刻,原本陷入沉睡的身体机能,又重新飞快地运转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苏黎便已经能够扶着床沿坐起身来,并且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好转。
怎么都哭丧个脸?苏黎好笑又无奈地问了一句。
李仰小心翼翼看了眼苏黎,他似乎想要凑过来,却又担心自家都督有什么不妥,于是只好委委屈屈留在原地。
都督,您都睡了三天了。李仰哽咽着说道。
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苏黎又问道。
王秋和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抢在李仰之前说道:都督,您当初不是留了2000人在登州造战船吗?
苏黎点下头,示意王秋和继续说下去。。
当初我们回来登州后,就一直担心您会有什么意外,便想着在返回倭国去找您,可正巧那会儿战船也造好了,属下几个便想着乘船出海找您。王秋和又道。
战船已经造好啊?苏黎惊讶道。
李仰三人一道看向苏黎,齐刷刷点了点头。
不错。苏黎脸上浮现笑意。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苏黎便觉得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扶着床沿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确定身体已无大碍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阵饥肠辘辘。
趁着李仰飞奔去让厨房做点儿吃食的时间,王秋和飞快将李仰晕船,并且还在穿上涂了个七荤八素的事情,偷偷摸摸告诉了苏黎。
隔天一早,苏黎终于醒来的消息,便传遍了登州城的大街小巷。
一连忧心忡忡了好几天的登州百姓,霎时间欢欣鼓舞起来。
而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生怕自己儿子才刚有了个好前途,苏黎就要一命呜呼的周刺史,也终于放下了心来。
刚一得知苏黎醒来的消息,周刺史便带着各色补品,大包小包的赶去了神龙军大营。
看着被堆放在自己面前,好像一座小山一样的补品,苏黎深感无奈。
他不过就是因为耗尽全力,所以睡得时间久了些,怎么好像所有都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呢?!
苏都督,这都是下官的一点心意,您、您就收下吧!
眼见自己的一堆补品即将被苏黎婉拒,周刺史连忙皱巴着一张老脸,苦哈哈向苏黎求请道。
因为周刺史的到来,周巡安自然也被叫了过来。
眼下,周巡安看着自己父亲这副模样,骄傲的少年生平第一次,对父亲以往看向自己时,露出的那种怒其不争表情的感同身受,坐在苏黎身边的他此刻直觉如坐针毡。
周刺史,我知道你的心意,可这么多苏黎看了眼那成山的补品,又看向周刺史,无奈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我实在吃不完啊。
周刺史既然能带来这么多补品,那他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不打紧不打紧,周刺史笑眯眯说道:都督为我大唐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下官也不过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闻言,苏黎的表情更加无奈。
周巡安很想让自家阿爷带上那些补品赶紧走,可是他现在实在是羞于开口。
都督,这些补品都是下官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各处搜罗而来,这不止是下官的一点心意,更是登州百姓对都督的心意啊!
早在来之前,周刺史就已经打听好了,苏黎这个人虽然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