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纵身而起,扑出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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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一惊而起,天魔步踏出,身形直如幻影。女子还未落地,已经被他一把抱住。顺势一个旋转,轻轻落下地。再看怀中女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已经晕了过去。
直至此刻,才传来惊呼声。王世元扔了酒碗,三步两步,已经跨了过来。嘴里惊叫着,“阿芷,阿芷,怎的这般傻啊。”
“王寨主莫担心,只是晕过去,不碍事。”
王世元接过阿芷,抱在怀里,一叠声道谢。
“多谢,多谢。救命大恩,某记下了。”他担心阿芷,匆匆说罢,向宅院里走去。边走边吼道,“快去,找王瘸子来。”
发生了这事,宴席自然无法继续,各自散去。有管事领着,安排王元等人暂时住下。后边的行动,是继续呢,还是等等?一时间都没了主意。大家伙儿的目光,都看向了于飞。
于飞有些挠头,这事儿仓促。骤见女子跳楼,于飞下意识扑出救人。救人不为错,于飞不后悔。只是人家女儿昏迷,正忙着救治。此时发动攻击,未免趁人之危,总觉得不太地道。
但从兵法来说,敌方心慌意乱,正是突袭良机。
于飞犹豫难决,沉吟不语。猛然发现,自己像个坏人。
而且不止一次,总是扮演坏人。
曾经,潜入黑虎山寨,却见到邹七姐。石彪子两口子,恩恩爱爱、与世无争。自己好端端杀出,一掌打伤石彪子。若不是西军故人,最后解除了敌意,于飞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就像此时,人家女儿为情所困、寻死觅活,老父心疼不已,正忙着救治。自己偏要杀出来,再毁了他们家,岂不是坏人?
“我怎的,像个坏人?”心中所想,不由念叨出声。
“啊?”王元几人,面面相觑。这位小殿下,莫不是心软了?王元凑上前,小声说道,“公子,要不,先和王世元谈谈?”
“如何谈?”于飞问道。
“在下先探探口风,或许,他肯接受招安。”
于飞沉吟不语,这番试探,是有风险的。若肯接受招安,自然万事大吉。若不肯,岂会留他们再住?即便让住下,也定是百般警惕。他们再要突袭,可就增加了难度。
思忖片刻,于飞说道,“我与你一起去。”
于飞有了决断,跟着王元一起。若谈成,一切好说。若不成,立即动手,将之擒拿。到时,以王世元为质,控制住泥沱寨。若有寨兵反抗,自然再不会容情。
他要跟着去,是担心王元的武艺。万一不敌王世元,岂不是闹了笑话?算计的再巧妙,打不过人家,一切白费。
刚要动身出屋,门外传来话声。
“王元兄弟,可歇息了?”王世元找上门来。
“大哥怎的来了?快请进。”王元忙出门招呼。不一时,引着王世元进屋。于飞等人不及避让,忙抱拳见礼。
“哥哥来的不巧,打扰几位说事?”王世元一看,屋里坐着四五人,像是正谈事情,脚下不由一顿。
“哪有什么正事。”王元一个哈哈,请王世元坐下。其余几人施礼告退出去。于飞留了下来,就在王元身边站着。
“小兄弟如何称呼?老夫要好好的感谢。”
“在下姓种名玉昆,在西军效力。”于飞不打算绕圈子,单刀直入,报了自己姓名。既然进了屋,谈不成,那就别出去了。
王世元腾的跳起,双眼瞪着于飞,难以置信。
种玉昆之名,天下皆知。王世元不久前,还在与西军作战,怎会不知种玉昆?虽未见过面,但白马银枪,早已如雷贯耳。
“种小将军,果然好胆色。”王世元缓过神,冷冷赞道。
“在下来意,想必寨主尽知。”于飞说道,“听王元说,寨主为人侠义,从不害民。虽在草莽,却身心持正。种某钦佩不已,故来相招。渴盼寨主,将一身本事,为国为民所用。”
“王某杀官造反,朝廷容的下?”王世元冷笑。
“种某既来,前罪当然赦免。”于飞说道。
“你做得了主?”王世元心动,却不敢相信。大宋军武啥样,他一清二楚。招安这等事,什么时候,能轮到武将做主?即便种玉昆名声不小,怕也是身在人下,听命行事而已。
“大哥,莫再犹豫,都使做的了主。”王元急道。王世元不知于飞身份,他可是心知肚明。奈何于飞不露,他不敢说破。
“王寨主若受招安,可归于种某麾下,建立水营。水寨内一应寨兵,只要没有沾染百姓鲜血,全数入营,仍由寨主统领。”
“当真?”王世元惊诧不已。
历来受招安,哪有这好事?麾下人马,无不拆的七零八落。即便头领授官,也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根本不受重用。除了混一口饭吃,别无他用。如今的禁军,可不就是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