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佐的脸也有些红扑扑的,不过基本上看不出喝了酒,笑道:“他们当着你的面骂儿子才不正常呢。”说着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我需要打几个电话。”
汤佐电话直接打给了副县长张长顺,最近跟张县长联系得挺多,发现这人实际很不错,属于那种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的人。
“张伯伯,你好,我是汤佐。”汤佐拿着电话,双眼一片清明,看不出一丝酒意。
“哦,是小佐佐,听说你上初中了,还惹了点祸?哈哈,怎么样,初中生活挺丰富吧?”电话那头的张县长笑得很开心,跟汤佐说话也没有藏着掖着,表示他对汤佐的信任。
“您听说了这件事?那就好了,我正不知道怎么跟您开口说呢。”汤佐笑着说道:“那人曾经犯下的案子您也知道喽,县里方面什么意见?”
“我当然知道了,那件事一直跟条鱼刺似的卡在我喉咙里。”张长顺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我刚听说,之前的事情我不大了解,不过这件事,可有些复杂呀,佐佐,我这么说你明白?”
“他们家门子很硬?连你们都治不了?”汤佐淡淡的问道。
“这倒也不是,主要是这样,那小子在父母双方的家族,都是好几代单传的,姑姑姨娘一大堆,就她这么一个男孩,从小就被宠坏了,他有个姑父,是咱们县里检察院的副院长,上次那件事情,就是他压下来的,还有个姨夫在公安局,是个科长,势力也算不小,如果真想动他,倒不是不可以,关键是这个圈子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有关系到自己利益,谁乐意出这个头得罪人啊!”
张长顺一口气把话说完,叹息一声,按说这话他本来不想说,可一想到那小女孩全家跪在县政府门口那一幕,他就有些心酸。那些狗日的不作为的领导,如果被强奸的是你家姑娘,你们还会这么冷血?
汤佐也听了也久久不语,从张长顺副县长一说许涛的家庭背景,他就明白了,这件事其实并不简单,官场,说得简单点,就是一张无形的网,每个人都在网上,如果你想表现得特立独行些,那你就会被排斥出这张网,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支持,在官场,人脉很重要,没有人脉,就算你是全县一把手,一样也玩不转。
沉默了半晌,汤佐语气清冷的道:“我不管,我不容许有任何潜在的东西,威胁到我家人的安全,这个人,必须严惩,谁拦着,我跟谁干!大不了把他全家在官位上人都撸下来。”
张县长心中有点颤抖,随后想了一下说:“你先别冲动,佐佐,我知道你孝顺,保护自家人心切,但这件事你还真的按照程序走,由你出面总是不合适的,而且今天你的人当众行凶,给那小子打的不轻吧,听说断了一条胳膊,小腿也骨折了?我已经听说检察院那边在查你了,虽然动不了你,但麻烦总是少不了的。”
“查我?”汤佐冷笑着说:“我就怕他们不来呢?查吧,别把自己查进去才好。”
“哈哈哈。”张长顺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你小子,你知道你现在圈子里有个什么外号吗?”
“什么外号?”汤佐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头居然会传遍整个雪原县官场。
“贪官杀手,哈哈哈哈,有意思吧,从去年冬天到现在,因你落马的官员最高从县委副书记,最低到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有十几个栽在你手里了吧?那群人,哪个屁股又是干净的了。”张长顺似乎有些兴奋过头,说话也忘记收敛,关键是在汤佐这种精明到一定程度的人跟前,他觉得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必要。县委副书记硬不硬?还不是被这小子连面都没出就给弄下去了。
“这还真是个黑色幽默。”汤佐在电话这头耸耸肩,自嘲的笑笑:“那张伯伯,你给个意见吧?”
“嗯,你最好能找到那个受害女孩的家属,然后在学校这边让校方找出那些曾经被许涛敲诈过的同学,这种事儿越多,对咱们越有利,到时候用不着往他头上扣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