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宏转向万国欣,道:“咱们走。”
“走”字出口,人已飞掠至大厅门口,没料到卢振豪早知有此变,待震天宏堪堪奔至门口,却见卢振豪手持铁链,双锤一左一右的悬于身侧,依旧面色漠然地立于门外。
震天宏暴喝一声,左手甩箭连珠,右手轻然一掌拍出!
又闻“叮叮叮叮”之声不绝,之后依旧是卢振豪立于门外,而震天宏则置身厅内,只是他二人间的距离,此时相距约有二丈。
崆峒派弟子虽不明所以,但焦石子却心头雪亮:方才卢震二人交手,卢振豪以右手使用双锤,将震天宏的袖手箭尽数击落,而以右掌与震天宏右掌相接,卢振豪只震退了一步,但震天宏却连退了五六步方才立住脚跟。相较下来,仍是卢振豪胜了一筹。
震天宏明知吃了暗亏,但却不愿在万兆欣等人面前表露出来,当下道:“卢老儿,咱们彼此彼此,是否还要重新打过?”
他声音虽高,却已狂性大敛。
焦石笑道:“既是‘彼此彼此’,哈哈!那你何不再与卢前辈比个高下,也好让我崆峒派门下弟子见识见识。
震天宏道:“姓焦的,你身为一派掌门,又为何不下场与老夫比划比划,也让贵派弟子见识见识。”
言罢对万兆欣使了个眼色,其意不言自明:今日既突然冒出个冷面菩萨来,咱们若是玩硬的,那是绝对讨不了好去,俗言道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所丢的场子,咱们总有能找回的一日。
万兆欣本是心计过人之辈,自也知震天宏目光之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待震天宏声音甫落,他早高呼一声:“众师弟们!并肩子冲啊!”
焦石子飞身离位,早与冷面菩萨卢振豪一起堵住大厅门口,只在掠过曹国沙身旁之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曹国沙纵然直鲁粗豪,此时已早明白方才毁于师父之手的《七伤拳谱》是冒牌货,而真的本派镇派之宝,却依旧在那乔石头身上,当下也高喝一声:“众师弟们,咱们与这些本派叛贼拼了!”
“了”字出口,人却飞掠出厅。
卢振豪大惑不解,焦石子则微微一笑,心道:“国沙虽性格粗豪,却也尚明事理。
一时之间,但闻厅内“乒乒乓乓”兵刃相击之声不绝,未及盏茶时分,大厅之内,已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不下二十具尸体。
又过了小半盏茶时分,焦石子见本派弟子又有十数名横尸于地,心中大为不忍,顿即高喝道:“住手!”
他运足全力而发之声,直震得众人耳鼓轰鸣,正剧斗之众人,陡闻其声,各自皆是一愣,一齐收手罢斗。
但闻焦石子道:“至少目前我姓焦的仍是敝派掌门,如此缠斗下去,我崆峒派在江湖中除名已为时不远了,若本派毁于本掌门之手,焦石子纵是命丧黄泉,也愧对本派列祖列宗。”
转向万兆欣,又道:“万兆欣,此时老夫已用不着再瞒你了,方才毁去的,并非真是本派镇派之宝《七伤拳谱》,因老夫早知会有此变,已将真的《七伤拳谱》妥善藏于隐秘之所,纵是你一百个万兆欣,也是断断寻它不到的,此时老夫仍是崆峒派掌门,事已至此,本掌门也不想再究你以下犯上之罪,因为你已不配身为崆峒派弟子了!”
万兆欣正自一愣,便听焦石子又道:“震天宏,今日既有卢前辈在此,若再斗将下去,谅你们也绝难讨得了好去!姓焦的以本派声誉为念,也不会太为已甚,愿替你与卢前辈求个情,放尔等一条生路。虽本掌门不与万国欣等人问罪,但自今而后,他们已不再是本派弟子,若有愿与你同去者,焦石子我绝不阻拦!”
震天宏惑然不解的看着卢振豪。
卢振豪淡然道:“震天宏,往后咱们若在江湖相遇,那自然是敌非友。今日既是焦掌门替你求情,你这便给我滚吧!”
震天宏冷冷地看了卢振豪一眼,才愤愤道:“兆欣,咱们走。”
先前与震天宏和万国欣立于西首的崆峒派弟子,此时只剩五六十人,他们自知无颜再留本派,当下也随震万二人出门而去。
震天宏走在最后,方自步出厅门,便转过头来盯着卢振豪,冷冷道:“姓卢的,希望你别为今日之事后悔!”
冷面菩萨难得一笑地道:“卢振豪随时恭候大驾便是。”待震天宏一行背影消失,焦石子方道:“我崆峒派得以不灭,全赖卢大侠之恩,我焦石子……”
话音未落,忽闻门外传来一声急呼:“卢长老,帮主有急令相传!”
厅内众人即是一愣,便见一劲装大汉奔入厅来,也不与焦石子等人打声招呼,径自冲卢振豪拜道:“启禀卢长老,帮主严令:凡本帮副舵主以上之人,务必在半月之内赶至陕南安康镇,帮主有要事相传!”
卢振豪奇道:“蒋副舵主,本帮究竟出了甚么大事,姚帮主为何这般着急?”
那大汉道:“在下也不知出了何事,只尊李长老之命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