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穷富和欧阳明既听鬼灵子说他无论输赢皆要离开散人谷,早是怒意烟消,当下时穷富道:“好!咱们这便各凭真才实学,切磋技艺,明日为陆小歪践行,也算上我和欧阳老儿一份!”
欧阳明则只道了两个字:“搬庄”。
虽已无人使诈,也是天数使然,搬庄结果,赌王作了东家,鬼灵子摸了个“南”,而贼王和赛诸葛竞与他们先前所占位子一般,各自坐了“西”“北’二位。
既是东家,赌王要做一副“天合”牌自是易若反掌,他料定此番鬼灵子是输定了。
没料取完牌后,赌王明明做好的一付“天合”牌却少了个
“一万”而多了张“东”牌,形成了“东”牌“开杠”听“一万”和“四万”合牌之局。
赌王怔证的看着坐在他下家的鬼灵子.足有半盏茶时分。鬼灵子则若无其事,似是此番相赌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是打出一张“东”牌,等坐在对面的时穷富打出“一万”合牌,还是等“开杠”碰碰运气,赌王始终举棋不定。
赌桌上的四人,没有一个出声。
赌王的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鬼灵子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万”换成“东”牌,那他做一付“地合”牌局绝非难事。
若打“东”牌,鬼灵子自不能“合牌”,但接着便轮到他模牌,赌王几乎能断定鬼灵子能“自mo”而“合”。
赌王决定挺而走险了:“东”牌“开杠”!
开起来的当然不是“一万”或“四万”,而是张“白板”,赌王又犹豫了足有一袋烟功夫,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张多余的“白板”打出。
鬼灵子依旧若无其事,似是从未见过麻将牌中居然会有“自板”这张牌,只盯着它看了足足半个时辰。
时穷富欧阳明与赌王相处数十年,各自的技艺均学了不少,特别是坐在鬼灵子下家的时穷富早已将一张“一万”抽出放在最右边,只等鬼灵子打出一张牌,他便将它打出让赌王“合牌。”
但赌王和鬼灵子如此故意消磨时光,时穷富和欧阳明早大觉不耐,各自将牌朝里扣倒。
没料又过良久,鬼灵子忽然轻叹一声,将那张“白板”捡起,淡然道:“开杠”。
他开起了一张“七筒”,然后又淡淡的将十四张牌推倒,轻声道:“合了”。
他的确是“地合”牌,单听“边七筒”。
杠上开花!
赌王面色惨白,长叹一声,才黯然道:“你赢了。”
鬼灵子对坐在他下家的贼王时穷富轻笑一声,道:“为何不翻开你的牌看看?”
时穷富早目瞪山呆。更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他一起牌便有四张“七筒”!
而一付麻将只有四张“七筒”,既不会多,也决不会少。
可鬼灵子陆小歪偏偏“开杠”开了个“七筒”合牌!
赌王站起身来,却听鬼灵子又淡笑道:“本来是阁下赢定了,如果你能沉得住气的话。”
说话间将本该轮到他摸的那张牌翻了过来:一万!然后又接道:“但在下料定阁下会挺而走险的。
赌王看了他良久,才道:“你才是真正的赌王”。言罢大笑三声。
坐在“西风”位置上的贼王恍若大梦初醒,一张张翻开自已的牌,然后怔怔的看着鬼灵子。
他的“七筒”此时只剩下三张了,却莫名其妙的多了张“东”牌!
而“东”牌正是赌王吴输赢开“暗杠”的牌。
时穷富忽然大笑道:“妙手空空!哈哈!妙手空空,陆小歪,这‘贼王’之名,今夜算是被你给抢去了。”
他虽如此说话,面上却殊无怒意。
却听欧阳明道:“你们为何不看看我的牌?”
言罢也将他的十三牌一张张翻了开来,吴输赢和时穷富看之下,恰似见了世上最古怪的物事一般,捧腹大笑不已。欧阳明号称赛诸葛,于机关阵式设置之术本是独步天下,区区十三张麻将牌,他却“设置”得乱七八糟!
鬼灵子淡淡的看着他们,对欧阳明道:“你这赛诸葛依我看倒也稀松平常得紧。”
欧阳明居然也大笑出声.连声道:“好个陆小歪!我赛诸葛算服了你了。”三人正大笑间,忽闻门外传来一朗笑声:“你们输得不冤吧?”
鬼灵子骇然转身,却见门口立着一灰衣白眉老僧,正笑吟吟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