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浪子道:“其时令先祖已隐身西域了?”
公孙鹳点头道:“敝先祖隐居西域之后,心头自是大愤,少林寺向称中原武林第一大名门正派,仅因他偶知少林难以见人之事,便再容他不得。”
青青道:“阁下所言难以见人之事,便是指了然大师猝然圆寂吗?”
她故意将“圆寂”二字说得很重,江湖浪子和公孙鹳岂有不知之理,便听公孙鹳道:“不巧的是,一空、一无两人的尸体出现在少林方丈练功密室门口时,敝先祖正好去为去难大师送素斋。”
江湖浪子和青青黯然无语。
公孙鹳又是微微一笑,续道:“敝先祖逃离少林寺时,身无丝毫武功,少林寺如此煞费苦心,倒不仅仅是因他知一空、一无使了然大师“猝然圆寂’之事,而是他从寺中带出了一件东西。”
稍顿又道:“偏那东西又是少林寺的镇派之宝。”
江湖浪子失声道:“《易筋经》?!”
公孙鹳点头道:“便是此物了。传说此经为少林寺创派祖师菩提老祖亲手所书,内藏一套极为高深的内功心法。”江湖浪子童超道:“令先祖既能自创一套独步武林的天冥掌法,看来此传言并无虚妄了?”
公孙鹳点点头,道:“然菩提老祖学究天人,《易筋经》所载内功心法,又岂是常人可以悟透的,且敝先祖置身少林数载,所记武功招式驳杂无序,故其所创天冥掌法,虽也可算了得,却终非正道,以至最终为其所害。”
江湖浪子奇道:“莫非令先祖……?”
公孙鹳淡然道:“敝先祖丧生于令师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之手那是不假。”轻叹一声之后,续道:“虽说做晚辈的不该妄言先祖是非,但敝先祖确有取死之道,那也怪他人不得。”
他既如此说话,倒使江湖浪子和青青一时不好出声。
却听公孙鹳又淡然道:“敝先祖练成天冥掌后,已是西域武林第一人,十数年之后,他老人家仅及而立之年.便已被聘为国师。然他对昔年在少林寺的诸般际遇仍是耿耿于怀,奏明圣上之后,一人潜回中原,本欲独上少林,以一己之力雪早年之辱,但入中原未久,便已发现自身体内隐隐有些不对,却又不知不对之处何在,以至脾性大变,狂暴异常,大开杀戒,成为江湖中百年来人人闻名色变的一介魔头。
“当是之时,苦苦大师和酒仙翁两位前辈,各自隐身修练毒功、药功,无暇出手阻止敝先祖胡乱杀人,而敝先祖其时已近似癫疯,竟连自己杀人也不知。
“数年之后,先祖懵然涉身南夷荒蛮之地,偶遇一名叫梅姑的苗家女子,看似美貌娇柔,却不知她竟是使蛊高手,先祖毫无防备,竟身中其蛊,心神为其所控。”
司马青青插言道:“听家师说过,苗家女子确有以放蛊控人心神之法,却仅是江湖传言而已,听阁下所言,莫非真有此事么?”
公孙鹳道:“这却丝毫不假,因为那名叫梅姑的女子,便是后来在下的祖母了。”
江湖浪子童超道:“既是如此,令先祖那从《易筋经》中悟出的天冥掌,掌风中竟含剧毒,也就不奇怪了。”
不料公孙鹳却道:“童少侠是以为先祖从敝祖母那儿才练得掌风含毒吗?”微微摇了摇头,接着道:“错了。”
“错了?”
“敝先祖胡乱杀人而自不知,正因其掌风中本已含剧毒之故。”
“阁下是说……?”
“先祖虽悟性甚高,却又怎能与菩提老祖相提并论,自练神功,难免走火入魔。”
“哦。”
“其时敝祖母年方二八,正是情窦初开之年,明知敝先祖已走火入魔,还是……唉!‘情’之一字,当真是误人不浅。”
稍停又道:“敝祖母虽从未涉足中原,但身为武林中人,也自知酒仙翁前辈的‘医圣’之名,眼看敝先祖将性命不保.便将其带至中原,欲求医圣相救。无奈遍寻酒仙翁前辈不到,反在毫无防备之时被人打入深涧。”
江湖浪子和青青同时“啊”了一声。
公孙鹳却依旧是一副淡然之色,接着道:“古人说一切自有天数,当真不假。敝先祖和祖母命不当绝,竟是大难不死。更不知因何原故,敝先祖身上之故疾,反倒因此而痊愈了。二人恩恩爱爱,将那深涧取各梅谷。
“一年之后,他二人在梅谷中生得一子,取名公孙鹰,那便是家父了。彼时敝先祖武功已然尽失,早无回少林寺雪辱之心,倒是敝祖母知得先祖早年际遇后,口上不说,心里却早盘算好终有一日代夫君上少室山寻少林派晦气,故而缠着先祖将天冥掌修练之法尽数道出,暗中修练,过不经年,竟然有了六七成火候。先祖早魔性尽除,察觉此事之后,自是大怒,当即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