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樵乃胡醉拜弟,凭胡醉盖世侠名,当会以鱼肠剑换取拜弟一命的,而待在下练成上古神功之后,兴许有入死谷取到那上古利器之可能。”
他一句“待在下练成上古神功之后”十一个字,竟又将田归林弄了个摸头不着脑,愣立当场。
田归林自是不知,裴文韶之意是逼独孤樵背出那子虚乌有的《阴阳**图》习练之法后,再以其性命迫胡醉交出鱼肠剑,一旦宝剑到手,便藏匿起来习练神功。自然,届时他定会向胡醉担保绝不伤害独孤樵性命,独孤樵不会丝毫武功,与他藏身同处也无甚大碍,在“神功”未练成之前,他是断不敢轻易杀独孤樵自寻死路的,但他也不会让胡醉从独孤樵口中得知“神功习练之法”。他的算盘打得如此叮当如意,以至于连号称“铁算子”的田归林也只有在愣征半响之后才道:“阁下之言,老夫是越听越糊涂了。”
裴文韶长叹一声,道:“武林至宝现世,自然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阁下明白了么?”
铁姑突然插言道:“他快死了!”
裴文韶似是未有所闻,田归林却是一惊,低头看时,连哑穴也被他精钢算盘珠封住了的苦煞胡涂因双手虎口流血过多,此时已面色惨白。
有黑力铁姑在侧,田归林倒丝毫不惧愁煞裴文韶会突然暗算,当即弯腰下去,运指如风,点穴止住胡涂鲜血外涌,又从怀里取出金创药替他敷好伤口,撕下半幅衣袖包扎停当,知其性命无碍,方立起身来,对裴文韶道:“老夫素喜快人快语,阁下便请划下道儿来吧,老夫接着便是。”
裴文韶道:“好,就算胡醉也知武林至宝现世之事,但知《阴阳**图》习练之法的,当今天下唯阁下夫妇和独孤樵三人……”
田归林失声道:“你说什么?!”
裴文韶道:“所以在下的条件嘛,便是绝不伤独孤樵性命,而请贤伉俪自裁当场。”
铁姑知田归林口才远胜于她,故尔方才一直闷声不发,此时闻言大怒道:“放你娘的连环屁!咱们不是说好了以一命换一命么?!”
铁姑口吐粗言,田归林眉头微皱,却未吭声,只弯腰解开了苦煞胡涂哑穴。
却闻裴文韶叹道:“你这婆娘一辈子只会干一厢情愿的事,田老儿算是被你追到手了,但在下何时曾答应过你以一命换取一命?”
苦煞胡涂哑穴既解,闻言骇然道:“裴兄……?!”
裴文韶只长叹一声,并不看胡涂一眼。
四人皆是默然无声。
良久。
独孤樵忽然道:“不错,不错,杀死那叫化的就是叫做裴文韶和胡涂,杀死阿香和她爹爹的也叫裴文韶和胡涂,肯定是你们两人了。”
他似是不知颈项间正架着一柄利剑,言罢竟然微微一笑。
裴文韶一愣之后怒道:“此时你命悬本大爷之手,是老子又如何了!”
独孤樵道:“你们若硬要教他们武功,打是可以打的,但杀人那就不对了。”
如此言语,恰与独孤樵初入柳家堡时一般无二。田归林闻言颤声道:“独孤公子,总算找到你了,公子可还记得我田归林么?”
独孤樵看着田归林,茫然道:“原来你叫田归林。”
田归林惑然道:“独孤公子,你——?”
独孤樵接口道:“我叫独孤樵。你身边那又高又大的女人叫什么?”
田归林连忙道:“她是贱内,姓铁名姑,人称黑力铁姑。铁姑,还不快拜见独孤公子!”
铁姑衽裣道:“铁姑拜见独孤樵独孤公子。”
独孤樵道:“原来你叫黑力铁姑,你们为何要拜见我?”
见铁姑一愣,独孤樵又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和一群名叫‘侠义十三弟’的人打过架的。”
这般语无伦次,直把田归林夫妇弄得面面相觑。
裴文韶早觉不耐,冷冷道:“田老儿,在下的道儿已划出来了,你到底接是不接?”
田归林满目浊泪地看了独孤樵良久,又轻轻握住铁姑一支手,静静地看着她。
铁姑一点头,粗豪地道:“相公,刀山火海,阴间阳世,我黑力铁姑跟着你走便是!”
田归林使劲点点头,一挥袖抹去满面老泪,毅然转向裴文韶,肃然道:“你答应不伤害独孤公子?!”
裴文韶也肃然道:“我答应。”
田归林道:“你黑煞四星的为人,江湖中无人不知,阁下如何能使老夫相信你的话?”
这倒使得裴文韶一时难以置答,正踌躇间,忽闻三四十丈开外隐约传来人声:“据蒋副舵主说,独孤兄弟最近在这一带现身,怎的咱们连寻数日,却连他的踪影也不见,莫非讯息有差么?”
另一女声道:“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当不会.……”
一语未了,铁算子田归林早大喜高声道:“童少侠,独孤公子在此,快来救他!”
裴文韶对那一男一女之声不熟,又是相距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