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子连忙打断赌王话头,问贼王道:“果然已过酉时了么?”
时穷富道:“对了。”
鬼灵子又道:“他们又赌了个没输没赢?”
时穷富道:“是。”
鬼灵子突然叹了口气。
赌王愤愤道:“你叹个鸟气,明明欧阳老儿已输定了,你却忙着求经拜佛,害得老……害得我落个不输不赢。”
他硬生生将“老”后面的“朽”字咽了回去,直把张老脸憋得通红,言罢竟不打声招呼,“腾腾腾”几步便愤愤然竟自离去了。
贼王白做了一回公证,陪着熬了一日一夜,总算是受罚过了,当下也不言不语地转身离去了。
欧阳明哈哈大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高声道:“陆小歪,毕竟你还年幼,对机关造设之术嘛,依旧是一窍不通……”
鬼灵子突然也大笑道:“虽然在下对机关造设之术一窍不通,开启卧室石门也确是误打误撞所为,但依葫芦画瓢嘛,在下却也是会的。”
欧阳明惑然道:“你说什么?”
鬼灵子道:“若在下要让前辈输的话,早在一个时辰前前辈便已输了。”
欧阳明一愣,但见鬼灵子弹起身来,一拉夜明珠,待石壁合拢之后,又掀开蒲团,取下那块小石块,伸手连摁方格内的铜珠两下,石壁便只“咔嚓”两声又打开了。
鬼灵子将石砖蒲团重照原位放好之后,才笑咪咪地道:
“这下前辈明白了么?”
欧阳明又愣得一愣,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忽然抱起鬼灵子,大笑道:“是你救了我的八卦屋,哈哈!”
鬼灵子“嘘”了一声,道:“此事还望前辈勿让吴前辈知晓才好。”
欧阳明放下鬼灵子,连声道:“不对不对!”
鬼灵子奇道:“却是为何?”
欧阳明道:“此事万万不能让吴老儿时老儿知晓,那是一丁点儿也不错的,但似你这般说话,是要受罚的。”
鬼灵子一时摸头不着脑,正欲寻问,只听欧阳明又道:“时老儿不慎自称老朽,便被甘愿受罚,那你也是亲眼见的了?”
“是。”
“你可知这是为何?”
“不知。”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便将此中奥妙告知于你,免得往后受了罚你还兀自不知。”
........…?”
“依咱们散人谷的规矩,只能以‘我、你、他’或‘某某老儿’相答,当然,直呼其名那是最好的,或者叫咱们‘赌王、贼王、赛诸葛’也行,却千万不能一口一声前辈前辈的,从此刻起你也算是散人谷的人了,这一节却不可不牢记于心。”
“那晚辈如何自称?”
“就自报姓名或以‘我’相称皆可,“晚辈’二字别再挂在口上了,否则吴老儿和时老儿皆会不高兴的。”
“我记住便是了。对了,方才你说我此刻已算是散人谷中人,却是——?”
“这也是咱们谷中的规矩,除救你那……那人外,我和吴老儿时老儿还各有一处居所,我的叫八卦屋,吴老儿的叫五行屋,时老儿的叫三才屋,此间叫天罡北斗屋,俱是各有其妙,实不瞒你说,这五处居所其机关设置皆出自我赛诸葛的手笔,因而我对各屋均是了若指掌,他们对我的八卦屋却始终摸其不透,吴老儿便一心想赢了去一探究竟,他虽是一代赌王,却总还是未曾赢得了去。哈哈,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三人毗邻而居数十年,自是相互皆学会了对方不少绝活儿,若非今日你不帮忙,我相信不出半年吴老儿便能将八卦屋机关奥妙尽数识得了。不离开此谷,饶是我赛诸葛本事再大,想再修一间比八卦屋更玄妙的石屋那是万万不能了……”
鬼灵子插言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欧阳明“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自从咱三人发誓不离开此谷那天起,就约定只要有人能开启任何一处居所,便算是咱们散人谷中的人了,只有救你性命那人除外,因为他对我和吴时三位老儿都曾有恩。”
鬼灵子道:“救我那人是前辈高僧,这……”
欧阳明惊道:“你怎……怎知道?”
鬼灵子道:“是我猜出来的,却不知他老人家法号如何称呼,你能告诉……”
欧阳明面色倏变,连声道:“说不得的!说不得的!”
鬼灵子怅然道:“你们向他老人家发过誓了?”
“是的。”
“然则你因何要替我开启第一道石门,若非如此,我连这石壁内竟有三间屋子也不知晓。”
“那也是救你那人吩咐的,并言能否开启另外两间,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数十年来就没人能破过其中任何一间?”
“哈哈,你是第一个。”
“是没人来破还是没人能破??”
“没人能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