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独弧樵的师父救了我?鬼灵子又忖道,他见我舍命救独孤樵,便将我救下了……嗯,这倒不无可能,独孤樵自言其师父名叫道悟,他自己也不知武功为何物,据此观之,独孤樵的师父是个和尚无疑了。虽江湖中从未有人听到过道悟这个名号,然江湖中藏龙卧虎,高人隐士无数,若不到这散人谷来,我陆小歪怎又知道江湖中竟有贼王赌王和赛诸葛这三号人物呢。
对,救我性命之人,定是个和尚无疑了。
不,应该叫前辈神僧,因为此人数十年前便曾施惠于欧阳明等人。
既是前辈神僧,总算是得道高人了,却为何尘缘不断,竟将徒弟铸成罗汉置于卧室之内,天下岂有如此怪诞之理!更何况独孤樵并非和尚,由此观之,救我性命的断然不会是独孤樵的师父。
思来想去,只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救活我陆小歪的是个前辈神僧;二,这位神僧识得独孤樵。
饶是鬼灵子聪颖过人,除此二点之外,也更难理出别的头绪来。
一丝困意袭来,鬼灵子自言自语道:“且由它去,万事待明日再说。”也不起身,双掌猛往地上一拍,人早弹地而起,直往床上飞落。
那床置于屋子右侧,两面倚墙,倒象是开凿此屋时故意留下的一般,本甚是宽敞,不料鬼灵子无意之间用力过猛,身子直往床边石壁撞去。
一惊之下,鬼灵子连忙使出铁板桥功夫,在堪堪要撞上石墙的刹那间,硬生生端坐于石床里侧。
方一落下,鬼灵子便觉臀部被一微凸之物咯得生疼,正欲出声骂当初凿床之人缺德,因何不将床面削平,忽闻一轧轧之声传来,定睛看时,方才开启处的石壁已缓缓移动,渐渐又露出那道石门来!
鬼灵子又惊又喜,早忘了臀部生疼,掀开床垫,便看见了紧靠床缘内侧的开门机关:是一粒一半嵌入石床的铜珠。伸手一摁那铜珠,只听咔嚓一声,本才移开一半的石门刹那间便全打开了。
鬼灵子得意非凡,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绝,忽闻时穷富淡然道了一声:“你输了。”
鬼灵子骇然转身,但看见了散人谷的三老者一排地立于石门前。
时穷富面无表情。吴输嬴则满面得色。
欧阳明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鬼灵子,满面皆是绝不相信的表情。
鬼灵子奇道:“你们怎么啦?”
吴输嬴喜道:“我与欧阳明打赌,三日之内你能否自出此屋,此时是你入此屋的第二日午时,所以我赢了。对不对,时穷富?”
时穷富尚未开口,欧阳明抢先道:“不对不对,此间石屋共有两个套间,鬼灵子陆小歪虽从其中一间内自入自出了,可另有一间他还未曾进去过呢,所以我只算输了一半。”
时穷富想了想,点头道:“有理。”
吴输嬴大笑道:“那也由得你,欧阳明你不是对这一间的机关造设大觉得意么,陆小歪他既能自己出入,那间练功密室开合之法至为简单,要让他自由出入,那简直是易若反掌之事。哈哈,陆小歪,你赶快出来,到练功密室走一遭给他们看看。”
鬼灵子淡然一笑,下床踱出屋来,对三人道:“若在下既不能进也不能出那练功密室,该算谁输谁赢?”
时穷富道:“没输,也没赢。”
鬼灵子又道:“若在下能进能出呢?”
时穷富道:“吴输赢赢。”
“能进而不能出呢?”
“也没输没赢。”
“没时限么?”
“有的,明日酉时。”
“就是说,若在下在明日酉时之后才能破解了机关而出,那便算吴……吴输赢输了?”
“不,已破一间,吴老儿赢了一半,另一间超时才破,吴老儿输了一半,两相抵消,依旧是无输无赢。”
鬼灵子见欧阳明一副颓然之色,便知练功密屋开启之法定然简易,当下笑道:“可在下却觉得有些饿了。”
话音方落,吴输赢早已飞出,少顷便拎了一只烤得焦黄喷香的山鸡回来,递给鬼灵子道:“快吃快吃,吃了便进出练功密室一遭。”
鬼灵子心中已有计较,当下毫不客气地接过烤山鸡大咬大嚼起来。
吴输嬴面露大喜之色,却见鬼灵子吃得一半,忽然开始细嚼慢咽。不禁急道:“你倒是快些呀!
鬼灵子故意皱眉道:“在下有个习惯,越急脑袋越乱,你若再催,在下是定然想不出密室石门开合之法的了。”
言罢干脆不再吞咽,低头故作沉思之状。
吴输赢连忙噤声,欧阳明则连声道:“你快吃快吃,也好让我尽快输个心服口服。”
鬼灵子心头暗笑,自忖道:要让你尽快输个心服口服,那对我歪邪掌门来说只怕不是难事,只不过我陆小歪不想让你输给赌王罢了。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