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写好了?林安之好奇问道。
杨絮用力地点了点头。
来,让少爷我做第一个听众!
吩咐翠微安排好凳子,杨絮也准备好琵琶端坐。
轻轻一拨琴弦,朱唇轻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曲唱罢,余音缭绕。
林安之闭目沉醉良久,这才猛地睁开眼,一拍大腿叫了声:好!
一旁的翠微疼得咧了下嘴,嗔怪的把林安之的手从自己腿上拍开。
从这一日起,杨絮就住到了老宅子里。这是应林安之的要求,因为他要做这些曲子的第一个听众。
一张张曲谱从老宅子送入清雅居,杨大家看到这些曲谱的第一眼,竟然激动到热泪盈眶。之后专程赶到老宅子,朝着林安之款款下拜。承诺着不说别的,只凭这些曲子,她就有信心做到白州第一。
水灾过了将近一月,出云县通往外面的官道才算清理出来。
这也意味着,林安之的逍遥日子到了尽头。
因为水灾迟迟无法赴任的许若终于是来了。
林安之一身官服,带着衙门口的二十余号人,等在了南门外三里地。
从中午时分一直等到临近傍晚,才见着两匹快马慢悠悠的行来。
当先的是一名老者,一身灰袍,看上去五十来岁。之后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神态慵懒潇洒,说不出的风流自在。
那人到了南门口,也不理会林安之等人,反倒是对着出云县的城楼长吁短叹大发感慨。
林安之舔了舔嘴唇,若不是已经有快马过来,跟他说了许若的样子和随从,恐怕他就把这人当一般的狂放书生了。
林安之看了看身后,一帮差役也苦着脸,朝他直递眼色。
这虽然已经是十月中,但天气依然炎热。一下午过来,衙门诸人都被烈日烤得火烧火燎的,巴不得赶紧把这位大爷接回县衙,然后各自回家休息。
林安之心头叹了口气,还是得我来。
下官出云县县丞林安之,见过许若大人。林安之上前,抱拳行礼道。
许若并不下马,只是斜眼居高临下瞄了眼林安之,这才道:你就是林安之?
正是。林安之躬身行礼道。
很好。许若点了点头,今天起,你被免职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林安之也是一愣,之后一阵失笑摇头。
怎么,我免不得你吗?许若笑眯眯地道。
林安之想了想,道:若真要说起来,许大人你还真免不了。
许若嘴角掀起一抹嘲讽冷笑,不过没等他说话,林安之就轻笑道:不过嘛,这县丞我也做的腻味了,许大人要免,那就免吧。
话音落下,他一摘乌纱帽,抬手扔给一旁的张扬,转身就走。
这一下,倒是轮到许若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林安之,你给我站住!许若怒道。
林安之转头,斜着瞄了他一眼,然后嘿笑道:你是什么玩意儿,也配叫少爷我站住?舍了这身皮,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县令还能管我?
许若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差役师爷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两位爷的争执,可跟咱们这些做小的没关系。
看着这些差役师爷噤若寒蝉的模样,许若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次过来,本就是带着怨气的。
许若本是京城才子,在他看来,出云县不过是个鸟不拉屎的乡旮旯,被外派到这来做官,本就是变相的流放。
但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谁知道刚到白州就被洪水阻路。他心急出云县的灾情,好几次都想冒雨单人上路,结果被白州知州给拦了下来。
谁知道,这洪水刚停,他收到的第一个消息不是灾情怎样,而是出云县县丞林家小少爷大发神威,一口气斩了一百六十二颗脑袋。
我这还没到任,你就先把全城商户给我砍了一大半?
好几家还给直接杀绝户了?
你说许若气不气?
差点没直接气死在白州。
看着浑身颤抖的许若,林安之一阵嘿笑:话说,爷今天也累了。张扬
张扬一哆嗦,赶紧躬身行礼道:少爷有何吩咐。
今日起我便不是县丞了,有什么公务别来烦我,直接交给你家许大老爷。林安之说道。
张扬苦着脸,心说这话怎么接?
许若气机,咬牙道:早听说林家小公子性格张扬,狂傲不羁,没想到竟然放肆到这种地步!
放肆?林安之嘿笑,你还没见过更放肆的呢。算了,也懒得跟你个小白脸计较,爷累了,回家休息去了。
话音落下,转身就走。
许若厉喝道:林安之,你给我站住!
林安之头也不回:我便是不站住,你能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