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和的神色很安详,望着林安之的眼神中,甚至已经没有了恨意。
你输了。蔡和轻声说道。
林安之神色复杂,看着蔡和轻叹了口气。
你就没想过,万一这些东西是假的怎么办?
蔡和一愣,微笑道:玉佩我自幼贴身佩戴,真假一眼便知。
林安之叹了口气:玉佩当然是真的,那东西做工精细,肯定做不得假的。不过嘛
蔡和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不过什么?
林安之可怜地看着他,叹息道:不过那绢布,说白了也就是一匹明黄色的绢布罢了。就算真是圣旨又怎样?你知道咱们老林家什么最多吗?圣旨最多啊!
蔡和有些呆滞,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林家老太爷当年可是骠骑大将军,统领全国兵马剿杀陈留余孽。之后又做了兵部尚书,而且还是深受皇恩的那种。
他这一辈子,都不知道领过多少次圣旨了。
不可能,这一定是真的!蔡和眼中闪过惊恐,大叫道。
林安之指了指烧了一半的绢布:还有半截呢,看看不就知道了?
蔡和小心地用刀挑开那正燃烧着的绢布,印入眼中的字迹,让他如遭雷击。
林安之!蔡和双眼通红,厉吼一声朝着林安之冲了过去。
祝霁月冷哼一声,刚想上前应战,林安之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像我这样天资聪颖算无遗策的人,做事肯定会做尽林安之轻笑道。
是卑鄙无耻猜对,祝霁月在心里给他加了句。
所以嘛,我既然连证据都掉包了,又怎么可能不在假证据里做点手脚呢?
林安之的话音刚落,蔡和就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他一声厉喝,手中长刀朝着林安之就劈了过去。
林安之却是不急不慢,抬起手朝着蔡和一指。
倒!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蔡和就跟没了骨头一样,栽倒在了地上。手中长刀借着惯性飞了出来,祝霁月轻轻一挥手,寒光闪过,就把那长刀给打飞到了远处。
不可能!蔡和勉力抬起头,满脸鲜血状若厉鬼。
我没碰过玉佩,也没碰过圣旨,你怎么可能对我下毒!蔡和不甘的低吼道。
林安之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摸摸蔡和的头。不过看着那满脑袋的鲜血,他又赶紧停了下来,把手缩了回来。
这习惯不好,要改,要改!
林安之自我检讨了一下,就开口道:其实吧,就算你碰了也没关系。那上面的毒,只有用火烧了才会变成毒烟。
用用火烧?
林安之轻轻拍手,低叫道:对啊,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看你刚才一边点火一边深呼吸,我还在心里夸你真猛士来着!
蔡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就没了动静。
祝霁月皱眉,探了下他的脉搏。
这才发现,蔡和竟然断气了!
他竟然
被林安之活活给气死了!
祝霁月小心地挪了下步子,和林安之保持了点距离。
这小贼太危险,虽说武功也不高,还生得一副人模狗样,但却一肚子的坏水,还是坑死人不偿命那种。
现在怎么办?
先把这里处理一下,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林安之走到库房里边去,看了看被蔡和斩开的铁箱子。
蔡和刀法不错,那一刀下去竟然只是斩坏了锁头,箱子本身并没有损伤。
林安之从怀里摸出那封绢布信,又掏出了一块玉佩。
祝霁月奇道:你不是说玉佩没法造假吗?
对啊。林安之扬了扬手里的玉佩,这块是蔡平身上的。
祝霁月眼角微跳,这小贼当真是坏得很!
林安之一边熟练的给铁箱子换了把锁,一边说道:这些本来就是他们的,我不过是把他们破坏掉的证据复原罢了。
把东西弄好,两人就朝库房外走去。
刚到库房门口,祝霁月忽然挡到了林安之身前。
小心!
祝霁月低喝了一声。
她紧紧地盯着远处黑暗的墙角处,那里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不知怎么的,祝霁月却浑身毛孔紧缩,心头萦绕着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就好像在那黑暗中,有一头嗜血的凶兽,正牢牢得锁定了两人。
正想到这里,忽然感到肩头一热,林安之从后面走了出来。
自己人呢。林安之笑着说了句。
黑暗中,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就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很是苍老,一身下人打扮。
走到林安之身前后,躬身行了一礼,这才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