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岌指着汜水对岸拔起的大营,志得意满道:“杨大人你看,这钱留果然还是不经激,才下了两封战书,这家伙就忍不住来和我对峙了!”
周岌的激将法,是让钱留放弃郑州,出城一战。
钱留出城,隔水对峙,这一切都在周岌的意料之中。
杨复光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看着对面拔起的大营,杨复光微微凝起了眉头。
“钱留怎么会有这么多粮草?”
周岌也看到对岸排起了长队的独轮车,周岌看了一眼,毫不在意道:“应该是罗绍威送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罗绍威真够大方的,竟然肯往郑州送这么多粮草。”
其实杨复光想说的是,钱留有这么多粮草,为什么还要放坚城不守,出来和周岌对峙呢?
被激就上头,这不像是钱留的行事风格啊!
杨复光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痛,当年在江西当监军时,被人莫名其妙当了枪使,事到如今,他都不是特别清楚,当年那个局到底是谁设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钱留,只是很快就被他否决了,因为当时的钱留不过还是个私盐贩子,手下兄弟不过百人。
这种实力下,要是把杨复光和赵隐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也太夸张了。
所以他相信是赵隐设的局,可每当他联系起一些细节时,这个推断又是漏洞百出。
杨复光今日和钱留隔江相对,又让他想起了不少往事。
对钱留,他近些年也是有所耳闻的。放下当年那场迷局不说,光是钱留江东三百吓黄巢,就足够他杨复光另眼相看了。
在杨复光心里,钱留算是一方才俊。
如此英雄,怎么会被周岌的三言两语给激到面前来呢?
困惑,非常的困惑。
看钱留中计,周岌越发得意,他才没有想这么多。
周岌拍了拍手道:“钱留小儿,不知何为兵不厌诈,待我给他送几件小娘子穿的贴身衣物,再让人叫骂一番,他钱留肯定就会渡江来攻。”
“届时,我定要把他的江东子弟淹死在这汜水中。”
周岌回去布置,杨复光还站在原地,看着对面如莲花般的大营,杨复光又陷入了沉思。
这个钱留完全不像是野路子出生,光是安营就契合了几大兵书的兵法阵型。
“这个钱留,不容小觑啊!”
杨复光赞叹时,周岌早已没了踪迹。
不时,周岌遣使,给钱留送衣物。
怎料,这个钱留丝毫不讲武德,两军不交战,先斩来使。
使者还没说话,就被阮结扭了脑袋,又将脑袋直接挂在了大营外。
周岌见状大怒,立即拉出一团士兵,隔着汜水就开始破口大骂。
连骂了三天,是不见钱留的半点踪影,钱留这家伙甚至连拉人出来对骂的事情都懒得做,就任由周岌在面前嚣张跋扈。
虽然说在场面上周岌是占了上风,可事实上,周岌拿这个钱留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惧于江东骑卒的勇猛,不敢过河。他又不敢开离开虎牢去偷袭郑州,生怕自己一走钱留穿过虎牢关直奔东都洛阳而去。
所以周岌除了叫骂,也就没了后招。钱留若是不来攻,他也只能守着虎牢占着地利和钱留空耗粮草。
好在忠武军的地盘够大,这些年也有不少的积蓄,他周岌有信心和钱留在这里打消耗战。
两军对峙第十日,钱铎斥候来报,说已经摸清了周岌的运粮路线。
三日后有一大批粮草由杨复光的义子杨守亮从许州运到虎牢关下。
钱留立即派一营偏将张虎,带一千精骑去截杀。
张虎沿着汜水而上,绕到嵩山脚下,和杨守亮的五千运粮兵在嵩山脚下大战了一场。
杨守亮不敌,沿官道退回登封。
消息传到周岌的耳朵里,周岌拍案骂道:“小儿钱留,竟然敢跟老子玩算计。爷领兵玩兵不厌诈时,你还不会走路呢!”
说罢,立即分兵三千,去截杀张虎。
话说这周岌到现在为止,还是镇定的,而且也没拿钱留当回事。
杨守亮粮草被袭,但又没有丢失粮草。大战不敌,但杨守亮还是退回了登封。
所以在从大局上看,钱留的接粮计划是失败的。只要自己的三千精骑赶到,钱留的那名偏将一样要落荒而逃。
事实也和周岌料想的一样,江东子弟虽然骁勇,但他周岌占了人数优势。
三千精骑扑到嵩山脚下和张虎一连三战后,张虎不敌,仓皇而逃。
捷报传到周岌的大营,周岌是笑得合不拢嘴,大呼什么江东才俊也不过如此。
杨复光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