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秋蓉淡笑着摇了摇头,道:“府中小事,算不得劳累。”
似乎觉得二人之间太过彬彬有礼,会显得生份,戴秋蓉率先开口道:“杨大人前日送来三车贺礼,奴家看太过贵重,就自作主张只收了杨大人的一些茶。不知奴家做得是否妥当?”
“将军若要怪罪,奴家也不会有怨言。”
说来也是有趣,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吴文华,除了会写些诗文,根本就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蛮横无礼到了极点。
而这个戴秋蓉,出生低贱,却非常地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从钱留说要娶她做正妻,直到她被接到杭州,她都没有一句怨言。
就算她知道钱留下令处死他的哥哥,她也从未跟人提及,就更不要说她会在背后说钱留只是为了安慰将士,才把她娶为正妻的小话。
从钱铧亲近戴秋蓉就可以看出戴秋蓉是个贤妻良母,而且做事,从来不让钱留为难。
就连杨宗昌送礼这种政治目的极强的人情世故,戴秋蓉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可见戴秋蓉还真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妇。
钱留叹道:“贤内处理得井井有条,我又怎么会怪罪呢?”
戴秋蓉善解人意到连钱留有愧疚之心的时间都不会太久。
戴秋蓉立即道:“若是将军不嫌弃奴家煮茶的手艺,奴家斗胆请将军喝一杯。”
钱留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走进书房等戴秋蓉的茶。
戴秋蓉送来茶,合上房门后,便敲开了吴文华的门。
戴秋蓉不但知道男人的心思,还知道女人的心思。
戴秋蓉对吴文华道:“妹妹,将军回来了!”
自从见过钱留之后,就喜欢在铜镜前梳妆的吴文华,闻言大喜。
吴文华难掩喜色道:“老色胚回来了?呸,那个老色胚还知道回来!”
嘴里骂着,但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腿要往外奔。
出门前,还不忘给戴秋蓉一个大大的拥抱,吴文华小声道:“谢谢姐姐!”
吴文华是直接踹开钱留的书房的,一进门,吴文华便冷笑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忠武将军吗?怎么还知道回家啊?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
钱留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巴掌拍在吴文华的屁股上。
钱留坏笑道:“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讨打!”
吴文华直接傻眼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钱留,她是如何也想不到,钱留他堂堂一杭州刺史,朝廷的忠武将军,竟然会做出如此轻薄的动作了。
吴文华一时间手足无措,扯开嗓子就大叫起来。
“啊!非礼啊!”
钱留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耳边威胁道:“呵,非礼?我还就是非礼了,你出门去让杭州的百姓评评理,这算不算非礼。”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吴文华身上淡淡的香味让钱留像是被一百只猫挠一样,其痒难耐。
吴文华早已是双耳通红,然而还在故作镇定地和钱留斗嘴。
“哼,杭州百姓都知道你钱留杀人如麻,谁会给我公道?”
钱留微微皱眉,缓缓放开已经放弃挣扎的吴文华,问道:“杀人如麻?”
吴文华还看不到钱留神情的变化,扬着下巴道:“你做的那些事,杭州百姓或许看不出,你就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乱贼入杭,成及辗转六城,世人以为他在守城,其实他是在让人送死!”
钱留回身来到书桌前,缓缓坐下,认真打量着吴文华,问道:“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吴文华像是抓住了钱留的死穴,继续不依不饶道:“这用谁跟我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说你能不能光明磊落些?成及就是你的刀,这把刀里全是你的阴暗邪恶。”
“他倒是肮脏的事情都做完了,让你来做杭州百姓感恩戴德的大好人。”
“可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世家子弟,几乎死绝!你知道吗?”
钱留笑容玩味地看着吴文华,问道:“有趣,仁慈!好,你是仁慈的,换是你,你应该如何做?”
吴文华想当然道:“我若是你,就带领杭州百姓,镇守唐山,在唐山县城,就把乱贼给赶出杭州!”
“而不是厚此薄彼地让百姓来杭州避难,让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