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娘娘精通书法,亲笔题字,后交由工匠雕刻为匾额,受宠可见一斑。李亦杰想到自己号称钟爱沈世韵,而今对她诸般近况,竟反不如胡为清楚,心里阵阵发酸。没话找话的又问:;那些侍卫怎都与正殿站出一段距离,就像有意避开似的?
胡为道:;娘娘商讨军情要事之时,不喜闲人打搅,不过我是回禀任务,不包括在内。那是指明了李亦杰是个十足闲人,但他想到与朝思暮想的沈世韵仅余一门之隔,心潮澎湃,再大的羞辱也忍了。
这时那名先前传讯的宫女来报道:;娘娘请胡先生觐见。胡为粗声粗气的回答:;知道了。随后对李亦杰点点头,微微一笑,昂首阔步,抢先走在那宫女身前。等她关上宫门,阻隔了李亦杰视线,才又换上副低眉顺眼的谦卑神态,迈着小步轻挪上前。
沈世韵坐在一张红木方桌旁,手中紧握着一支毛笔,聚精会神的写写画画,不时在桌面摊放的地形图上勾勒。洛瑾坐在旁边,一只手托着头,没精打采的瞧着她画,眼皮几度合拢,极力忍着不打瞌睡。
沈世韵将几处地名连成一道弧线,沉吟道:;依常理推断,下一步我军应发兵经淄博应援,途径泰山,江冽尘定会利用着山脉地势险要,在此地设下埋伏,本宫偏不遵循牌理,而要先守稳长沙,再以之为据点,向各处征讨,逐步蚕食。待将各处城池均扩展为我方势力,再掉头攻打泰山,杀一个回马枪。
洛瑾闷闷的道:;娘娘用兵如神,定能出其不意,战无不胜。那江冽尘他跟您就没法比,全然够不上同一层面。
沈世韵愁眉不展,道:;可本宫既能想到这般计划,他也可照如此设想,若趁现今军力驻扎不稳,先一步突袭长沙……咱们唯有反其道而行之,派援军从郑州绕行,先乱他们后方阵脚。洛瑾道:;娘娘料想周全,算无遗策,那小子就是有十个脑袋,一齐都想破了,也想不到这许多。
沈世韵道:;不对,本宫能想到的,他也同样能想到,要是派人在郑州堵截,恐将功亏一篑……不如兵行险着,选最危险的道路,直接穿过泰山。洛瑾道:;这样一来,不是又绕回原点去了?沈世韵似乎全没听她说话,自语道:;本宫能这样想,他也可以这样想……不断想出新一套战略,又都因此死结逐一推翻,到后来脑内搅成一团乱麻,濒临崩溃边缘,食指按住太阳穴,面色痛苦。
胡为看不过去,插嘴道:;娘娘大可不必过于杞人忧天,那江冽尘与您非亲非……故虽然是故,但他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也算不上跟您心有灵犀,您在想什么,他怎会知道得那般清楚?要是他徒有虚名,实则笨得厉害,连您设下的第一步都推想不到,您在这里好一番盘算,不都成了瞎忙活?
沈世韵脸上慢慢恢复了些血色,瞟了胡为一眼,冷冷的道:;他有什么虚名了?江湖上能听到的,尽是魔教的虚名,此番虚名还不是凭他的作为才创下的?当初闯入我无影山庄,大摇大摆犹入无人之境,爹爹同二位叔伯集举庄之力,依旧奈何不得他,另折满门尽数丧生于他手底。假如这些都算不得真功夫,你不如说是我无影山庄有名无实。谁要敢大意轻敌,小看了此人,那才是自讨苦吃。顺了一口气,问道:;这些事与你无关,你别多问了。让你取的东西到手没有?
胡为躬身道:;没有,卑职已然尽力寻找,实在不知那老太婆将东西藏在哪里,也许确是早随着沉香院化为了灰烬。不过卑职还有个请求,这回出行遇到些麻烦,险象环生,差点就再也见不着娘娘了,请您再加派我些兵力。
沈世韵不悦道:;说得惊险,本宫很想见你么?你要人手做什么用?胡为道:;返程途中,卑职与武林盟主李亦杰起了正面冲突,带去的官兵……全部英勇就义,只有卑职拼死逃了出来。
沈世韵震怒道:;你说什么?洛瑾拍手嘲笑道:;胡为胡为,胡作非为,一事无成,像个傻瓜……沈世韵怒斥:;够了!洛瑾吐了吐舌头,胡为只当沈世韵是在回护于他,急于争功,忙道:;也不算全无收获,好歹卑职拿到了一样东西,是那些武林好汉争破了头也要抢夺的宝物。从怀中取出个药丸大小的球体,捏破封蜡,从中抽出一卷薄如蝉丝的图纸,摊开摆在沈世韵面前。
图纸上半张凌乱排列着几圈圆点,粗看毫无章法可依,下半张是些起落极大的折线,如说是某块地区的方位图,明显仅有一半,但从图上尚有较多空间看来,版面松散,不似有所残缺。沈世韵看过许久,问道:;洛瑾,你可瞧得出端倪?洛瑾耸了耸肩,没好气地道:;我哪里看得懂这些鬼画符。胡为也忙道:;您和瑾姑娘这么聪明,都看不出异常,卑职这榆木脑袋就更看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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