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由一排亲卫齐声喊出,喊声震动城头,威势十足。
吕文焕愣了一会,才回话喊道:“鲁将军,我大宋治理如何,都是本国之事。蜀中更是宋境,我大军入蜀平叛,如何犯了大金之地?如何杀了你大金的将士?”
“吴曦早以蜀中之地,归附我大金!”
“叛臣贼子之言,岂能作数!”
伍石蛮呵呵一笑:“吕将军,我伍石蛮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我大金今日出兵,断不会空手而回,你若早早献城,还能保全襄阳满城百姓和你麾下数万将士!”
说完,伍石蛮不待吕文焕回话,便拨转马头回归本阵。
吕文焕呆立城头,目送伍石蛮回阵,半晌未曾言语。
李成走到吕文焕身旁,清咳一声,将吕文焕惊醒。
“将军,咱们到那边,商议城防之事?”李成指着右侧百步无人之处。
吕文焕点了点头,迈步往那处走去。
两人站定,李成连忙问道:“将军,你得尽快拿个主意啊!”
吕文焕瞪着李成:“你想降金!”
李成道:“将军,我李成是你一手提拔。你说打,我就打,你说降,我就降!”
吕文焕拍了拍李成的肩膀:“好。”他说完这个字,又沉默了一阵,才道:“李成,你说咱们能守得住襄阳吗?”
李成连连摇头:“将军,那我可实话实说了。若是头先大军俱全,咱们兴许还能守得住。可现在城里就剩两万多号人,还都是是人家挑剩下的老弱病残,怎么打,怎么打!“
吕文焕道:“也不都是老弱病残吧……”
“将军,你自个去瞧瞧,除了咱们的亲兵,大营里还有几个青壮。这也就罢了,咱们手头的兵甲,又有几个能配齐的!武库里的箭支,还剩下多少!临安该拨下的粮饷,可还欠着半年呢!去年欠了三个月的粮饷,说好今年补上,怎么就越补越空了呢!”
“朝廷也有难处……”吕文焕喃喃道。
李成哼了一声:“朝廷有甚难处!将军,我可是听说了,宫里去年翻修,花了一百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咱们那位史大人,可是天高三尺的主,年前您不是还遣人往临安送了不少年货……”
吕文焕顿时语塞。
“别说咱们这些老弱病残了,这城外的金兵,咱们可都瞧见了。那高头大马,那兵甲整齐的,咱们能打得过吗!”李成说到激动时,不由在墙头重重一拍。
吕文焕沉吟良久,长叹一口气:“李成,无论如何,咱们身为汉人,总不能一箭不发,就这么北面降胡。”
李成本欲再行劝说,可见着吕文焕左右为难的表情,不由住了嘴。过了一会儿,他也狠狠在墙头捶了一记,又往城下吐了一口吐沫:“我李成能有今日,全赖将军所赐,将军你说往西,我绝不往东,大不了把这一百多斤,交代在这!”
吕文焕眼眶发红,拍了拍李成的肩头:“你看好西门,我去巡视一周。”
他离开西门,到其余三门巡视,发觉果如李成所言,这襄阳城中的军士,多是老弱病残,兵甲也大多不齐。面对着城外金军,士卒几
乎个个面带惧色。
吕文焕做了一番勉励,发觉无甚效果,反倒是有些士卒大着胆子讨要粮饷,令场面一度尴尬。
两个时辰之后,城外金军步兵赶至。李成在西门上望去,见金军三万步兵经过一番急行军,却没有多少疲态,反而个个士气高涨。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士气低落的己方将士,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暗暗下了决心。
金军步兵到后,略做歇息,便组成阵势靠向襄阳城,齐声大喊:“王师南征,吊民伐罪,顺应天命,秋毫无犯,死抵顽抗,必诛主将!”
“王师南征,吊民伐罪,顺应天命,秋毫无犯,死抵顽抗,必诛主将!”
金军在城外里许开始靠近城墙,每行一步便喊一出一个字。喊声震天,襄阳城头将士,无不脸色发白。
金军这一番操作,倒还不是攻城,纯粹是展示军威,以恐吓襄阳城中守军。待到明日攻城器械装好,伍石蛮才会大举攻城。
到了距城头一百五十步处,伍石蛮已准备下令鸣金收兵,就见到城头扬起一面白旗,然后城门大开,吊桥放下。
伍石蛮当机立断,喝令道:“高有礼,率部冲城。”他虽然有些担心有诈,但面对天赐良机,总不能白白错过。一旦需要攻城,大军死伤就不是一码事了。
高有礼火速带着本部骑兵,抢占城门,就见一个军官率部老老实实的投降,并无半分使诈。
伍石蛮得知投降之人乃是副将,他一面指挥大军进城,一边派出数营骑兵从城外封住其余三门,防止其他人从另外三门逃脱。
一个时辰之后,金军已经彻底掌控襄阳全城。城主府中,伍石蛮坐于上首,看着跪在身前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吕文焕,冷冷道:“吕文焕,我王师到此,居然胆敢顽抗!”
吕文焕在金军进城后,依旧没有束手